郎乾坤是个低调的人,从不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不可一世。因此,不管到哪赴约,他从不开警车,穿着也是便装。

当郎氏爷俩来到“喜满堂”包间门口时,萧遥早就恭候在那里了。

“萧遥,久等了!”郎乾坤热情地伸出右手。

萧遥双手握住对方,微微鞠躬:“我也是刚到!郎叔好!”

走进包间,三人落座。郎乾坤道:“萧遥,想吃啥?随便点,今天郎叔请客!”

“郎叔,还是我请您吧。”

“你要是不认我这叔,今天你就掏钱!”郎乾坤故意拉下脸。

萧遥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郎赫,我平时喜欢吃啥你也知道,菜你来安排吧。”

郎乾坤看向儿子:“郎赫,就听你同学的。你去安排吧。另外,把我带来的好茶泡上!”

郎赫很快把事情做完,然后回到了座位上。

“萧遥啊,你看你也不挣啥钱,从滨海还给我带回来那么螃蟹、对虾啥的,让郎叔很是过意不去啊。”

“看您说的!那能有几个钱,我是看着新鲜,所以就给您带回来些!”

“你小子,有心了。”郎乾坤拿出一盒华子,“萧遥,这还是你‘十·一前’送给郎叔的。哈哈,现在不还给你了。哎,你小子是咋知道的?”

望着郎乾坤疑问的眼神,萧遥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是来自后世记住了报纸内容吧。

“郎叔,我是根据分析得出来的结论。第一,宁州地下场所经营多年,老百姓怨声载道,已到了不得不清除的地步;第二,要扫除这些地方,异地出警是切实可行的有效方法,全国各地差不多都用此法;第三,您作风硬朗,雷厉风行,出手必有斩获;第四,节假日正是这些场所会活跃的时候。所以综合这些因素,我分析出来的。至于‘飓风行动’还真是我从影视剧里学来的,没想到还真蒙对了。”

郎乾坤吸了一口烟:“你小子分析得还真头头是道的。那今天报纸上的那篇通讯报道,也是你分析出来的?”

俺滴那个娘哎,您能不能别问了?这咋回答啊?

“这个当然也是分析出来的!”萧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正儿八经的胡说八道,“其实,关于这篇报道的分析,就与您下一步晋升有关了?”

郎乾坤赶紧掐灭大半截香烟,眼睛放出了光芒:“还跟我下一步晋升有关?跟郎叔详细说说!”

“您看啊。在宁州警署系统中,和您年纪、资历差不多的同级别人士,不在少数。所以,从硬件上看,这些人也具备晋升的资格。但从软件也就是从工作能力上看,就参差不齐了。您是其中的佼佼者,上峰最希望把您提拔到关键岗位,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萧遥非常自然地给郎乾坤戴了个高帽,后者听了感到十分受用。

就在这时,服务员将沏泡好的茶水送了进来。

郎赫为父亲和好友斟上茶。

萧遥喝口茶润了润嗓子扭头看向郎赫:“我刚才说到哪了?”

“哦。你刚才说道,上峰希望把我爸提拔到关键岗位,以发挥更大作用。”

“对!郎叔,您看我这脑子!”萧遥自嘲了一下,“我就接着刚才的话茬继续分析。上峰想提拔您,那些和您争位置的人呢也想提拔。怎么办?正好天赐良机,上峰知道您在‘飓风行动’中,肯定会大显身手,所以一定会授意记者,在人物事迹那部分着重笔墨!如此一来,您身上的光环就盖过了其他那些想提拔的人。下一步提拔您也就顺理成章了!”

唉呀妈呀,累死我了。这套瞎话编的赶上相声《扒马褂》了。

林江川听了不住颔首,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萧遥说得有道理。

“可是,你怎么知道一定在今天的报纸上发那篇报道,而且还是第二版呢?”这时,郎赫又提出了问题。

小祖宗,你能不能不可是了?!

萧遥一脸认真:“这个就是我猜的了。不过我这种猜测,也不是空穴来风,毫无根据。一般这种纪实通讯,都是越快越好!如果不是‘十·一’放假,我估计第二天就发了。至于为啥在第二版?那是因为,第一版都是时事要闻。而‘飓风行动’这件事,既非常重要,篇幅又长。所以第二版最合适!”

“郎赫,你看看萧遥看问题多透彻!以后,你得多学着点!”郎乾坤说完儿子,又看向萧遥,“萧遥,听你的意思,郎叔下一步晋升市里副署长应该没问题呗。”

这个问题,萧遥百分之一千敢肯定。因为,本月十六号,就有一篇采访宁州是警署副署长郎乾坤的报道,已经是过去式了,当然不会错。

“郎叔,具体是哪天我不敢说,但在本月十五号之前,您百分之百坐上宁州警署副署长的宝座!”

“好!萧遥,郎叔借你吉言。哎,郎赫催催菜,怎么还不上来?”

“爸,我看您和萧遥相谈甚欢,怕被打扰,所以就没叫他们走菜。”郎赫站起身。

“我去吧。正好我要去趟卫生间。”萧遥抢先走了出去。

我去!紧张死我了,出一身汗!扒瞎也是个累活啊。

萧遥自语着,向服务员招了一手,吩咐走菜后,向卫生间走去。

待他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了店老板牛明扶着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人迎面走来。

“牛老板,幸会!生意还是那么火!”萧遥一抱拳。

牛明瞥了萧遥一眼:“今天没穿六十万一件的衣服来?”

“呵呵。牛老板挺记仇啊!这么说,你今天又用六十万一斤的大红袍招待客人了!”

“牛老板,你和他说什么玩意儿,六十万衣服六十万茶的?”制服客人摇摇晃晃问道。

“哦。这小子穿一件破迷彩服,却说是花六十万从花旗国买的。因为我不小心把茶叶弄到他身上了,结果被他讹去六十万!”

听了牛明多报出二十万,萧遥眉头一拧。

姓牛的这是不仅想把钱要回去,而且想多黑二十万啊。

“什么?光天化日敢敲诈勒索?谁,谁给他的胆子?”制服客人站住摇摇晃晃的身形。

“赵探长,这小子和郎中山一起敲诈的我?你知道我是做正经生意的,得罪不起姓郎的啊!”牛明可算找到机会了,郎中山在强横在警员面前也得老老实实。

“一个流氓打手也敢横向霸道?上月三十号那天,郎中山没在梅家赌场,如果他在,早把他抓了。这样,牛老板,你说怎么处理眼前这个人?”

听着制服客人的话语,萧遥明白了。原来这家伙也是铁西区警署的,三十号那天跟随郎乾坤端了梅家赌场。

牛明道:“让他还我六十万,这事就算过去了。不然,你就把他抓起来!”

“小子,听见牛老板说了吗?把敲诈的钱还回来,这事就算了。不然的话,敲诈勒索而且数额巨大,够你蹲几年的!”

“这位探长,我可是良民!牛老板纯属诬陷好人,你可不能听他的!”

“我不听他的?还听你的?还钱!不还钱立马带走!”

“你要是这样说,那咱得找人评评理了!”萧遥丝毫不让份。

一听说找人评理,牛明嗤笑道:“赵探长,你说这小子是不是缺心眼,在面前还敢找人评理?”

制服客人毫不在意:“让他找!我看谁敢不听我赵某人的?”

“好吧。姓萧的,你找的评理人不会是姓郎吧。”牛明下意识认为萧遥肯定又是找郎中山评理。

“牛老板,聪明!他还真姓郎!”

牛明心中不由一喜:正好两个人一起收拾,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