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问道,“那位姑娘是哪家大臣的千金或妹妹啊?”
凤北钦沉默了下,才说,“那位姑娘不是官家女子,亨泰粮庄沈家的二小姐。”
“真是荒唐!”皇帝怒道,“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尊贵身份?那富商家的小姐,给你做侧妃都不够格。”
德福公公想到什么,凑在皇帝耳边低语两句。
皇帝听后脸色一变,原来儿子跟孙子求娶的竟是同一个人!
皇帝心里对沈长宁的印象,一下子坏到了极点。
那女子肯定是个妖女,魅惑叔侄俩同时来求他赐婚。
“皇爷爷,我凤北钦这辈子非沈长宁不娶,求您成全!”凤北钦跪了下来,十分真诚的恳求。
“凤北钦,你立刻,给我,滚出去!”皇帝大怒,拿起面前的奏折就砸向他。
德福公公赶紧走到凤北钦面前,小声劝道。
“皇长孙殿下,您跟沈家二小姐门不当户不对,突然求赐婚,皇上会如此激动反对,也是正常的;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您说什么,皇上都听不进去的,请您先回去吧,这事以后再说。”
凤北钦看着怒容满面的皇帝,认为德福公公说的有道理。
“皇爷爷,北钦告退!”
“德福你说,朕为珩王赐婚,是不是太草率了?”皇帝头疼地问。
德福公公低着头说道,“皇上,您是派密探去调查了沈家二小姐,才下圣旨的,并不草率。等珩王带沈二小姐进宫面圣谢恩,您若觉得她不好,就挑她个毛病放大,把赐婚收回。”
皇帝思索片刻,点点头。
觉得德福公公的提议不错。
……
沈长宁被家人打扮得很大方得体,跟凤珩进宫。
马车一进入皇宫,她的心便跟着紧张起来,手脚发凉。
突然,一只温热大掌覆上她的小手,沈长宁被吓一跳。
“别怕,有我在。”凤珩声线清冷安抚道。
莫名的,沈长宁心底的恐惧不安消散了不少。
“嗯。”
又过了会儿。
马车停了下来。
沈长宁耳边响起凤珩的声音,“阿宁,到了。”
沈长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怯场感,跟着凤珩下马车。
看着守卫森严,壮观气派的皇宫,沈长宁震撼不已。
前世,她也只在电视或网上看过他们国家的故宫,古代帝王的家。
那种震撼感,完全不能跟她此刻的相比。
来的路上,凤珩跟她说过一些注意事项,因此沈长宁不敢乱瞄乱看,只埋头跟着凤珩走。
“阿宁,快到母后的宫殿了,父皇母后都在。”凤珩提醒她。
沈长宁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僵硬地点头。
刚踏入皇后的宫殿。
“哐啷”一声。
一只白玉茶杯摔在沈长宁跟凤珩面前。
沈长宁被吓得后退一步,汗毛都炸了。
她在心底暗骂:凤珩这个大骗子,还说皇帝不是喜怒无常的人,她还没说话,就冲她摔杯子了。
妥妥的下马威这是!
紧接着,一道中气十足,如雷贯耳的声音响起,“凤珩你这混账,婚姻这等人生大事,你竟不跟我说一声,直接让你父皇赐婚,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太上皇的存在?!”
暴怒的吼声,震得沈长宁耳朵都麻了。
“叩见皇爷爷,父皇母后。”凤珩淡定行礼。
沈长宁像是一愣,赶紧跟着说,“叩见皇爷爷,父皇母后。”
皇爷爷,就是太上皇?
沈长宁偷偷瞄了眼桌子前,身穿黄色华服的老人,他看上起七十多岁,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身子骨看上起还很硬朗,精气神也好。
传言太上皇年轻时能文能武,既能征战沙场,也可治国有方。
经岁月磨砺,太上皇浑身散发着强大气场,令人震慑。
“你这女子怎么如此不懂规矩,你跟凤珩还没成亲呢,你叫谁皇爷爷呢?”太上皇激动怼道。
“皇爷爷,孙儿昨日已经拐阿宁去官府报备登记了。”
凤珩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我昨天吃了顿饭。
话落,他踢开沈长宁跟前的茶杯碎玉片,有种要为沈长宁披荆斩棘,开出一条道路来的气势!
“什么?报备登记?”皇帝惊得瞪大眼睛。
皇后大吃一惊,“珩儿你……”
“你,你竟然先斩后奏,想气死我是不是?”太上皇气得脸红脖子粗。
二孙向来行事谨慎稳重。
没想到在婚姻大事上,如此草率!
凤珩面无表情,“皇爷爷您别激动,吓到您皇孙媳妇了。”
“什么皇孙媳妇,我没有承认就不是!”太上皇怒瞪着沈长宁。
“可是,他们已经在官府报备登记了。”皇后小声提醒。
皇后觉得沈长宁在这种情况下,都能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其实沈长宁是吓懵了。
现实的剧情发展,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啊。
“报备登记了又怎样?婚成了可以离。”太上皇怒哼了声。
沈长宁想起凤珩曾经说过……
“他是王爷,也是将军,没有重大过错,军兵成了婚是不能和离的,只有丧偶。”低柔带怯的嗓音响起。
刹那间,整个屋子落针可闻,寂静得吓人。
就连沈长宁,都被自己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吓了一大跳。
完了。
她没有想到竟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沈长宁心脏乱颤,小心翼翼抬起清澈眸子,想向凤珩求助,却见他唇角微微抖动。
皇后顿时倒戈,沈长宁的好感蹭蹭上涨。
不愧是她的珩儿看上的姑娘啊。
以前整个皇宫里,除了凤珩,其他人都捧着太上皇。
现在,又多了一个敢反驳太上皇的人。
这沈家二小姐真有胆量,跟她珩儿简直是绝配!
“能不能和离,我说了算!”太上皇气红了脸,怒瞪一眼沈长宁。
这没规矩的臭丫头,太放肆了。
“皇爷爷,父皇已经下旨赐婚了。”凤珩每次说话都一针见血。
太上皇一口老血憋在胸口,老牙都快咬碎了。
太上皇从凳子站起身,指着沈长宁命令道,“你,跟我来一趟。”
“皇爷爷!”凤珩冷声喊了句,脸色一沉。
“凤珩,皇爷爷他,他会不会砍我脑袋?”沈长宁脸色苍白,小声地问。
祸从口出啊。
早知道她就装哑巴聋子,不闻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