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医疗条件简陋,一个大腿骨折的手术,沈长宁从午后做到天黑,总算顺利完成了。

沈长宁跟林大夫说了些注意事项,便准备回去。

“师父,我送你回沈府。”阿风突然跳出来,笑容纯良无害。

“不,不用。”

沈长宁警惕地拒绝。

经过昨天在千味酒楼的事,她现在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跟阿风相处了。

“师父,你今天怎么怪怪的?”阿风微微歪着头,目光困惑不解地看她,“我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吗?”

沈长宁抬起眸子,看到阿风一脸茫然无辜。

她皱着秀眉说,“你心里最清楚。”

说罢,她就要离开。

阿风拦住她的去路,焦急地说,“师父,麻烦你把话说清楚,我实在想不出来,我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

沈长宁打量着阿风的脸色,真诚而着急。

难道他忘记昨天的事了?

阿风眉头紧紧皱着,想了半天,试探地问,“师父,是不是我昨天惹你生气了?我只记得我请师父去千味酒楼吃饭了,再醒来,就是在家里。师父,我的酒量不好,平时轻易不喝酒的,昨天是我生辰,我一时高兴就没控制……后面的事,我不记得了。”

说到后面,阿风都快哭出来了。

沈长宁看他不像是在演戏,不过她心里对阿风还是有一点隔阂。

“不记得就算了。”沈长宁说道,“你让开。”

“师父,我想明年考御医,在这之前,你可不可以多来济世医馆,教我医术?”阿风满怀期待地问。

沈长宁斟酌一会儿,推脱说道,“林大夫以前是御医,我没来济世医馆的时候,你可以跟着林大夫学习。”

“师父的医术,比林大夫还要好。”阿风有些难过地说,“我觉得师父既然认了我这个徒弟,就应该尽心尽力地传授医术,而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师父难道不希望,徒弟我以后有出息吗?”

“不是,师父当然希望你能成材有出息了。”沈长宁连忙否认。

“那师父你以后可不可以,天天来济世医馆教我医术?”

“这个……我……”沈长宁犹豫了片刻,“最近我有事,不能经常来济世医馆。”

阿风垂下眼眸,眼底略过一丝寒芒。

他知道沈长宁指的‘有事’是什么。

在抬起头,阿风又扬起善解人意的笑容,“那好,等师父忙完了,再教我医术,在此之前,我先跟林大夫学习。”

沈长宁走出济世医馆,看到沈家的好几个下人,还有两个护宅的打手。

以往沈长宁为救治患者,在济世医馆待到天黑,林氏都会派百夏跟两个男下人来接她。

“小姐,你终于忙完了,我们快回府吧。”百夏提着食盒走到她面前,沈长宁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赶紧打开食盒,边走边吃。

回到沈府。

沈老爷子在花厅等沈长宁回来,严肃地说,“长宁,在成亲之前,你不准再往外跑,给我安分待在沈府等出嫁!”

沈长宁要嫁的人可是珩王,可不能出一点差池。

“好的。”沈长宁乖巧点头。

“你经常钻的那个狗洞,我派人封住了。”沈老爷子说道。

沈长宁猛地抬起头,“??!”

沈老爷子又说,“内墙边那棵树,我也让人砍了。”

“爷爷,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沈长宁咬着牙说。

这让她还怎么溜出去!?

“你嫁给珩王后,想见也难见。”沈老爷子威严地说,“送二小姐回房。”

很清楚这老头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沈长宁气闷地跺了下脚,快步离开花厅。

离成亲还有两个多月。

在这个没有手机,没有WiFi的时代,想让她安安分分待在沈府两个多月?

门都没有!

然而第二日,天微亮。

沈长宁就被沈老爷子拍来的丫鬟,给从床上拉了起来。

伺候梳洗更衣,开始教她礼仪,做一个优雅淑女的大家闺秀。

学完了礼仪。

沈老爷子又派人送来床上四件套,要她绣陪嫁带去战王府的囍被。

这沈长宁忍不了!

她塞给贴身丫鬟一封信,跟凤珩给的金玉令牌,“百夏,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去战王府,给珩王。”

沈府所有人包括她爹娘,都站在沈老爷子那边,甚至派了几个下人守在门外。

除了上茅厕,她不得踏入房间一步。

有需要的东西,让百夏帮去买。

跟坐牢没什么两样!

沈长宁信中就写了一句话:凤珩,救命!

凤珩看到信,想也没想就骑着马往沈府赶。

“参见珩王。”沈老爷子拱手作揖,敬畏地问,“您怎么来了?”

“阿宁呢?”凤珩脸色严肃,声音冰冷地问。

“长宁在她的闺房……”

沈老爷子话没说完,凤珩已经闪身往后院,沈长宁闺房的方向赶去了。

“砰”地一声!

房门被凤珩一脚踹开,连房外看守的下人都没反应过来。

沈长宁被巨响吓了一跳,呆呆地看到突然出现的凤珩。

“阿宁,出什么事了?”凤珩快步走到她面前,冷硬的声音透着几分紧张。

他注意到了门口那些看守的下人。

沈长宁垂下羽睫,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紧接着她白眼一翻,双腿一软就要摔倒……

“阿宁!”凤珩眼疾手快抱住她。

“凤珩,我觉得我快死了……”沈长宁假装柔弱地靠在他怀里。

“不准说不吉利的话。”凤珩一眼就识破她在撒谎,“你想要干什么,跟我说。”

在沈长宁面前,他自称‘我’而非‘本王’。

“我……我不想绣喜被……”沈长宁举着有一个红点的手指,“你看,被针扎的,好疼啊。”

凤珩蹙着眉,轻轻握住她的玉指,声音不自觉柔和下来,“那就不绣了。”

“真的吗?”

“一言九鼎。”

“爷爷还说,我出嫁之前,都不得走出沈府半步……”

凤珩把金玉令牌塞她手里,“令牌在,如同我在,谁敢拦着你,告诉我。”

“啊~凤珩你太好了。”沈长宁开心得跳起来亲了一下他脸颊。

凤珩浑身僵硬,她的唇已经离开了,可是那份温软的触感,像是烙印在他的脸上一般……

“凤珩,快中午了,我请你吃饭。”

解禁的沈长宁,决定好好感谢凤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