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她要是再不愿意嫁,就当着她的面打死佳香!”

一声令下,膀粗臀圆的陈妈带。着两个小厮,瞬间上去,“啪啪”就给了地上跪着的小丫头几个大耳刮子,直打得那瘦弱的丫鬟嘴角流血,摇摇欲坠!

“小姐,呜呜呜……”

阮诗沐只觉得头好疼,浑身发冷,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眼前乌压压的一大片人。一个衣着华丽的美妇人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带着五六个随从转身而去。

“大小姐,我劝你还是从了吧,跟我们夫人作对,你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眼前一副“容嬷嬷”嘴脸的老仆妇,正是狗仗人势的陈妈。

阮诗沐握紧拳头,她,21世纪精通中西医药理的天才学医少女,怎么莫名其妙来了这里?这一会儿,她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得出来,这副身体正在发烧感冒之中。

她记得,她只不过出门玩一次过山车,就遭遇意外,整个人被甩飞了出去!阮诗沐只觉得上一辈子的死法特别离奇,估计这一会儿她的同事、以前的同学,包括隔壁的大妈大爷,都能够从某短视频里面看到她离奇死亡的新闻了!

真憋屈。

她现在身体不舒服,特别是脑袋,剧烈的疼,一时之间,原主的记忆如同走马观花般,在她的脑仁都快炸裂开来了。

巧的是,这副身体也叫阮诗沐。

阮诗沐,镇北侯嫡长女,外表傻白甜,亲生母亲失踪,有人说被贼寇拿到山上受辱自尽死了,有人说难产死了,有人说跟情郎私奔死了。母亲“死”后,父亲立刻娶了当朝国师夫人的侄女夏婉婉,也就是开头带丫头打她的那位“夫人”。

最开始,这个夏婉婉对她还好,后面国师的儿子上门,却说镇北侯原配夫人一直跟在阮诗沐身边,会扰得镇北侯府家宅不宁,轻则镇北侯诸事不顺,重则整个镇北侯府祸及满门。镇北侯那几天确实诸事不顺,闻言立马让人把阮诗沐送到郊外庄子里养了。

“继母外放嫡长女的戏码。”

阮诗沐翻了个白眼,陈妈就算距离近,也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夏婉婉进门就生了个女儿——阮思霜,比阮诗沐只小了两岁,爱慕英俊潇洒的律王秦时渊,听闻皇上赐婚给阴沉可怕的寒王,绝食七天,这才让镇北侯答应把阮诗沐从庄子里接出来,顶替她嫁给寒王。

“大小姐,你可要感谢我们大……不,现在是二小姐了,要不是她,寒王妃这么好的位置可轮不到你来坐。”

阮诗沐翻了个白眼,不过她身体太过于虚弱,现在就是想顶嘴,也没办法插着腰跟她辩论罢了。

“陈妈……”

阮诗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一点,“我嫁。”

陈妈脸上一喜,嘴里的瓜子壳吐了出来,“真的?”

本来阮思霜不肯嫁,闹绝食,阮诗沐后来听说让她顶替,也气得闹绝食。不过,这没妈的孩子像块草,就算阮诗沐活生生把自己饿死,在镇北侯府也不会有人为她伤心难过的。

“这才对嘛!”

陈妈眼角弯弯,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阮诗沐,听说寒王秦承铎脾气古怪,皇上给他赐婚一个死一个,阮诗沐只要答应嫁,那么,她恐怕就离死不远了。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陈妈不屑道,“什么条件?”

“我妈……我娘当年嫁到镇北侯的一百六十担彩礼,我要一个不少的陪嫁过去,否则,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过去。”

陈妈愣住了。

“去回话你的主子吧。”阮诗沐柔柔弱弱的站了起来,用雪白的手帕遮着脸,这太阳这样好,原主竟然被这些人气死在这里,也太憋屈了。

陈妈只觉得眼前的阮诗沐有点不一样了,但仔细一看,她容貌依旧蜡黄,身形跟豆芽秆似的,却冲着她露齿一笑。

“记住了,在我上花轿前,我可是会让佳香按照清单一个个点明白的。”

陈妈忍不住嘀咕道,“反正你嫁过去也是死,老奴不明白,干嘛要便宜寒王府,陪葬这么多的银子!”

要知道,当年镇北侯的夫人,也就是阮诗沐的亲娘,那可是商女出身,一家子金银珠宝,陪嫁一百六十担彩礼,那可都是金钱也很难买到的“好玩意儿”。

正巧着,院子里一条土狗,看到有人过来,“汪汪”叫了两声。

阮诗沐一甩帕子,给自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语气轻飘飘道,“呵,哪来的狗,在本姑娘面前‘汪汪汪’,叫个不停!”

陈妈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感觉被阮诗沐连带骂了。

“陈妈,你作为下人,本嫡女也是知道你的难处的,你只要负责带话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都不要你操心。”

陈妈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沉着脸带着下人们走了。

她一走,瘫软在一边的佳香立刻跪着爬过来,“我的小姐啊,你干嘛要答应替嫁?这真的是要死了啊!听说那个寒王丑得跟男鬼似的,他前面几个新娘子,可都是被他给活生生撕扯着吃了呀!”

阮诗沐嘴角抽搐,她倒是看不出来,在镇北侯夫人和陈妈面前,怂得跟鳖似的丫鬟,八卦能力这样强。

“放心吧,你家小姐又不是香喷喷的烤鸡,没那么容易被撕扯!”

她伸出手,“快扶我回去,我要好好休息休息。”

等一会儿,可有一场“硬仗”要打。

果不其然,阮诗沐只是在自己院子里略略躺了躺,夏婉婉就带着陈妈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这次跟在她身后,还有一个娇俏的美人,正是那个号称快饿死的阮思霜。

“该死的小贱蹄子!一张口,就要淘光我们整个镇北侯府!”

夏婉婉一向表现“温婉”的脸上,难得气得五官变形,指着床上躺着的阮诗沐。“说,是哪个给你出的馊主意!”

阮诗沐软软的站了起来,但因为没有力气,险些跌倒。

她眼睛中饱含泪水,这是她暗中掐着自己大腿,硬挤出来的。“母亲,你这话可折煞孩儿了。”

夏婉婉一愣,她狐疑的打量阮诗沐,原先的阮诗沐可从来没有如此说软话过,那丫头,嘴硬得死鸭子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