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嬷嬷姓陆,平日最见不得一些妖艳贱婢,凭着本身长得有点姿色,就存着勾引男主子的心思。

“收起你的歪心思,好好当值。”

柳妍儿当众被骂、被打,心里满腹委屈,但她是万万不敢得罪莲贵妃身边的红人陆嬷嬷的。她满眼含泪,楚楚可怜道,“是。”

阮诗沐从镜子里面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好笑。她还没给柳妍儿一巴掌,这宫里的人,倒是先替她报了这个仇。

他们一走,阮诗沐便拿起瓶瓶罐罐,拍脸上的水、擦粉、描眉,点胭脂做咬唇妆……她化妆技术娴熟,没过一会儿,脸上的妆容就焕然一新。

昨天看起来娇艳柔美,今天看起来异样清新自然,宛若清晨花园里刚刚盛开的花朵,带着最新鲜的露水。

直看得秦承铎目瞪口呆,“你……你们女子化妆,变化都是这么大的吗?”

阮诗沐一边看着铜镜,一边道,“那是我的技法,你母妃他们化妆估计比我更强才是。”

秦承铎自幼时就不在宫中,也从来没见过后宫女人卸完妆的模样,更加没看过女人化妆如此娴熟的模样。

不过,军里的人都说女人是很麻烦的,果然如此。

他站起身来,嫌弃的将阮诗沐流在他身上的口水衣服扔了,一步步走向浴桶。

阮诗沐一边挑选珠花,一边道,“王爷,你可真不把我当外人。哪有人洗澡,当着陌生女子面的。”

秦承铎道,“这世上恨不得天天坦诚相见的人,多得是。”

在军里的时候,那些下属夜夜对着篝火说起女人的销魂,秦承铎是完全没感觉。不过,昨天抱着阮诗沐的时候,他想他们有一句话大概是对的——女人的身体,那是真的软。

软绵绵的,跟天空的白云般,让人感觉舒适。

“王爷,水热吗?”

猝不及防,阮诗沐的脸突然出现在屏风后面,惊得秦承铎往浴桶后壁一靠。“你……你怎么过来了?”

阮诗沐微微一笑,“王爷让人把浴桶搬进房里,还怕我过来。”

秦承铎此刻连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脸色有多么苍白,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这些都让阮诗沐有些担心。

毕竟,身为一个医者,可不想身边的人有事。

但是阮诗沐又不能直接说给他把脉,不然以秦承铎的性格,肯定更加怀疑她。她如今是阮家嫡长女,可不想因为她自己的特殊,被这个世界的人当成怪物。

她还想凭借阮诗沐这个身份,好好地在这里生活。

“你做什么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本王?”

阮诗沐瞪大眼睛,微微用意志力,秦承铎面前宽大的浴桶便消失不见,他只着一件亵~衣,蹲坐在浴桶里看着她。

就连浴桶里的水向流动,阮诗沐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我就看一会儿。”

她还想看清楚秦承铎体内的寒毒现在如何了……

“啪”地一声,一块洗澡布迎面盖在了阮诗沐的脸上,耳边夹杂着秦承铎羞愤地声音,“不知羞耻!”

随后,“哗啦”一声水响,秦承铎竟然快速起身,将衣服穿上了。

不过,阮诗沐用的眼睛透视术,他穿上衣服也没用!

等秦承铎穿好衣服,正准备怒骂还在一直看的阮诗沐,突然指着她的脸笑道,“你看看你化的什么妆容,今天入宫是想做女鬼吗?”

阮诗沐一呆,想起秦承铎刚刚那块洗澡布,果断看起了镜子。镜子里,女子眼睛所有的妆容都下滑,眉毛处也有黑色的颜料掉落,最可怕的是口红,整个下巴都是红通通的。

“卧槽!王妃用的胭脂水粉都是不防水的吗?”

秦承铎冷漠道,“看你们女人一个个化得花枝招展,一场大雨,就让你们原形毕露了。”

阮诗沐看着他修长的身影往外走,一边慌忙补妆,一边对着镜子翻了个白眼。

“你懂什么,这叫变美技术。等哪天你见识到姑奶奶动刀,我都不相信,你会不哭着求我给你整容脸。”

阮诗沐可不是开玩笑,在现代,靠着她手里的手术刀,求她整容的女明星都多得数不清。但她给两个女明星整容,让这两个人爆红以后,就不喜欢做整容这行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还是想靠着医术救人。

阮诗沐化妆和吃早饭的时候,秦承铎去找刘神医了,也不知道刘神医弄了些什么,秦承铎脸色看起来红润了不少。

等到阮诗沐打扮得娇俏美丽,穿着衣柜里最华丽的浅粉宫装出现的时候,秦承铎早已经衣着华丽的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了。

李好站在一边,“王妃请上车,准备出发去宫里了。”

阮诗沐用一条绣着桃花的手帕,轻轻压在唇畔,娇笑道,“王爷,吃壮阳药了?”

她一上车,就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中药味,仔细闻了闻,心中暗叹,怪不得秦承铎的脸色现在红润得不得了。

“哐当”一声,外面传来一阵巨响。

正在牵马的侍卫转头一看,骑术精湛的李好一只脚挂在马镫子上,他刚刚竟是脚滑,悬挂在高大的马上。

“李统领,当心!”

下属们纷纷去扶李好,完全不敢笑这搞笑的一幕。

李好嘴角抽搐,刚刚王妃说的那是什么话,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秦承铎睁开眼睛,语气颇为严肃道,“本王不杀你,不代表本王不折磨你。阮诗沐,你想试一试吗?”

阮诗沐缩了缩脖子,“王爷,妾身怕疼又怕死,妾身不敢了。”

她心道,秦承铎没有反驳,就说明那该死的所谓刘神医,当真就把壮阳药给秦承铎调整脸色了。

那秦承铎入宫的这一段时间,岂不是憋得很辛苦?

哈哈哈……

阮诗沐想着想着,不自觉用团扇挡着自己半张脸,目光似有似无瞥向秦承铎某处。那窃笑灼人心窝的视线,让人想不忽视都难。

秦承铎忍无可忍,正要发作,车外突然马声嘶鸣,阮诗沐被摇晃得坐立不稳,一头便朝着秦承铎的怀里扎了过来——在最关键的时刻,秦承铎伸出了一只手,按在了阮诗沐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