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他并无护她之意。

李韵苓气的手都在抖,似乎应该把傅染浸猪笼、沉塘。

明成佑凉薄的唇微抿,他轻吹口皮蛋瘦肉粥,然后慢条斯理将匙子送入嘴中,整个动作连贯流利,自始至终,连余光都懒得去瞅傅染。

“妈。”

“你别喊我妈。”李韵苓雍容华贵的面色泛出冷笑,她朝萧管家使个眼色,后者捧着那床被单来至她身侧。

“妈,是不是处。女很重要吗?”

“你这是什么话?”

傅染眼睛睇向旁边的明成佑,这男人花名在外,怕是处男之身啥时丢的,连自个都浑然不觉。

明成佑抬眸,好整以暇盯着她瞅,他懒得插话,偏又想瞧好戏。

“妈,”傅染脑子飞快地闪过应急之策,明家就是个大漩涡,在这生存要学会未雨绸缪,明成佑没有帮她的意思,但看着似乎也没打算拆台,“我们……”

“你们什么,说!”

她故作为难,杏眸流溢出赧然羞涩,傅染对上明成佑嘴角的冷笑,“成佑说他不喜欢在床上,所以……所以我们是在浴室。”

“咳——”

一口粥卡在喉咙。

明成佑抽出纸巾轻拭嘴角,李韵苓脸部的尴尬转瞬即逝,她瞪了眼明成佑,“这死孩子!”

傅染把手按向颈部,不经意间掩饰颈子内传来的燥热,她并未去看明成佑的脸色,李韵苓握住傅染另一只手,“你们年轻人啊……这个……”说着,还不忘再次瞪了眼儿子,“刚才是我心急,成佑这孩子鬼点子多,你能担待自然是好事。”

女人的第一次,难免不适,却没想到明成佑如此爱折腾,“萧管家,中午吩咐厨房给做顿好的,让小染补补身子。”

“是。”

明成佑俊美无暇的脸凑向傅染,目光仅与她一寸之隔,傅染紧握筷子的手掌渗出薄汗,她强颜欢笑,只听得这公子爷说道,“是啊妈,得给她好好补补,昨晚真折腾坏了。”

“你这孩子,不知道轻重!”

“谁让家里的浴室装修得那么好,一看就有感觉……”

李韵苓忙打住儿子的话,“越说越往邪道赶。”

李韵苓料想傅染受了委屈,口气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特意让萧管家去准备东西,“小染啊,妈这有些上好的血燕和鱼翅,待会我让成佑跟你一道回去,刚到新的环境你可能会不适应,和成佑吃过晚饭再回来吧。”

“谢谢妈。”

明成佑从傅染的脸上,却没见到丝毫波动,更别说是雀跃了。

用过早餐,傅染跟在他身后上楼,明成佑拉开墙壁内的暗门,里头竟藏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更衣室,傅染余光轻扫,只见一排排衣服挂放整齐,颜色由浅至深排列,不同样式的领带、皮鞋、裤子……等等,全都有专人负责配套。明成佑取了套接近休闲风格的手工西服,走出更衣室的门,身上的衬衣恰好解开最后一粒扣子,他当着傅染的面,毫不顾忌换好衣服。

傅染坐姿端正,身着香奈儿新款,她相信李韵苓的眼光,走出去,自然不想自己丢她的脸。

明成佑弯腰,那张谜魅般的脸凑到她跟前,他目光充满探寻,在她面部扫过一圈后,攫住她双眼,“方才你和我妈说的话……啧啧,你说在浴室,你是不是试过?”

傅染避开他的话题,轻描淡写,“我若不这样说的话,说不定这会已尸骨无存了。”

“呵呵,”明成佑点头,似有赞同,片刻,眉头却当着傅染的面紧蹙,“我若任你这样发展,你岂不是真要骑到我头顶?”

“你放心,只要不伤害我的情况下,你外面的事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明成佑瞅了她半晌没说话。

萧管家已将东西全部装上车,明成佑那辆迈巴赫驶出门口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傅染随之一阵轻松,她手掌撑起小脸,望向窗外。

那个家,她也不想回去。

车子穿过林荫大道,陡然刹车。

傅染上半身被安全带拉回,视线内,方才还有的苍郁这会转为车水马龙的拥挤,她抬头,望见正前方‘万达广场’几个大字。

“下车。”明成佑头也不回道。

“还没到西邻路。”

男人手指轻敲方向盘,他侧过头,嘴角漾出轻蔑的笑,“你摆了我一道,还想我跟你回家,让你长脸吗?”

傅染闻言,右手已推开车门。

“等等!”明成佑握住傅染的另一只手腕,指尖在她掌心内打转,“待会回来时给我打个电话,我的电话你有,我们就约在万达广场见面,然后再一道回家,知道吗?”

傅染抽出手,目光望向高耸入云的建筑群,也不知那名叫沈宁的女子住在哪一层?

“你不是说对我在外的事会睁只眼闭只眼吗?让你看看你的诚意。”

傅染下车,高挑的身影站定在车门前,“知道了。”

她把李韵苓准备的礼物一一从后备箱内取出来,明成佑迫不及待疾驰而去,把她形单影只地抛在路边。

傅染打车回家,才进大厅,迎面遇到保姆陈妈。

她拎着东西,目光望向四侧,“爸,妈,我回来了。”

“呦,是小姐,”陈妈接过傅染手里的礼盒,“先生不在家。”

“那我妈呢?”

“和小姐在楼上房间呢。”陈妈脱口而出。

傅染下意识抬眼望向二楼,这会的笑,她想装都装不出来,“陈妈,傅家有几个大小姐?”

陈妈陡然反应,她小心翼翼地瞅向傅染,“就您一位。”

“原来你还知道。”傅染说完这句话,人已上楼,陈妈轻拍胸口,现在的这位大小姐并不容易相处,真是世事难料,原本只有在电视剧中看到的画面,竟会真实的在傅家上演。

傅染的双腿带着她往前走,转过个弯,方向感明确,因为她断定她们会在那个房间。

果不其然,越是接近,那种其乐融融的欢声笑语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系数朝她涌来。

“蕊蕊,你看,你的房间妈妈还保留着,你想回来住的话,随时都可以。”

“妈……”她听到声淡淡的叹息。

房门虚掩,傅染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像个无家可归的幽灵。

“蕊蕊,”范娴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抚过女子的长发,“我也想不到,你怎么会不是我的女儿吗?”

“妈,别这样,血缘是骗不了人的。”

“有时候,我情愿一直错下去。”

傅染纤细的手指不知不觉握成拳。她们的话,犹如最冷冽的薄冰,撕开她本就不堪一击的心脏。

“但是,这样也好,”范娴语气似乎一松,她眼神充满疼惜地望向女子,“若你嫁到明家的话,肯定会受委屈,但小染不同,她……”范娴说到这,语气顿了顿,她对傅染也有担忧,但最终抵不过心里的这种庆幸,“小染她性子强硬,相信不会吃太多的苦,总之,若必须要有一个人牺牲,妈妈会毫不犹豫选择保全你。”

听听,这是她亲生母亲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