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为了扩展市场而力挽狂澜,如今却被那些心胸狭隘的人恶意揣测。

随即收回轻蔑目光,复又落在杯沿处,唇畔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看这几人被撞破后畏首畏尾的模样,摆明了只敢背地里偷摸议论,看来公司里的那些传言并不是从他们这里流出。

如此一来,她倒是愈发好奇那背后设计的人是谁了……

想到这里,盛夏眸底隐隐闪过一丝不屑,藏头露尾,什么东西?

就在她垂眸思绪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门外隐约闪过一个人影,匆匆离开。

另一边。

“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突兀的敲门声,裴衍之签字笔一顿,沉声开口:“进。”

话音刚落,那人便径自推门而进,缓步走到办公桌前。

裴衍之以为是盛夏,迟迟没有听到她开口,眸光微凛,随着抬头的一瞬间,冷声开口:“盛夏,你……”

抬眸看清来人后,话说一般瞬间戛然而止。

紧接着眉心微不可见一蹙,诧异出声:“淮安?”

郝淮安出现在这里,属实是让他有些意料之外。

紧接着复又开口询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听着裴衍之的询问,郝淮安眸光微垂,面上闪过一丝难言之意。

迟疑片刻后,这才缓缓开口说道:“裴总,我这次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先坐下,慢慢说。”裴衍之向后一倚,低声招待道。

郝淮安顺势坐下,唇角紧抿,和上次的鲁莽不同,这次他却多了几分犹疑。

他虽然是纨绔子弟,平日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不计后果。

行事放肆却不是蠢,郝甜的言外之意他听的清楚,无非就是想要置身事外,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换做以前,他绝对不会让她得逞,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郝氏集团岌岌可危,和之前完全不同,他也不得不放下所谓公子哥的颜面。

裴衍之也并不出声催促,只给他沏了杯茶慢慢等着下文。

果然,没过多久,郝淮安便将自己来此的原因吐露出来。

“说来惭愧,还是因为郝氏集团的事情。”

闻言,裴衍之连声应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着手办理了,可毕竟你也知道,这种注资流程十分繁琐,我也得遵从董事会的决定。”

“至今还没有结论。”

裴衍之缓缓开口说着,听起来似乎十分上心,可实际上他却丝毫没有在注资一事上有所作为。

左右不过是个幌子,就照着这个情形继续拖下去就行。

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堪称常态。

而郝淮安显然想不到裴衍之还有这么深沉的心思,所以也并未起疑心。

连忙开口解释说道:“不是因为这件事情。”

“那是?”裴衍之眉心微挑,视线落在他身上,疑惑出声。

“我听说尚颐目前准备进军海外市场,或许是否可以让郝氏参一股,这样一来,或许可以缓解郝氏的燃眉之急。”

郝淮安斟酌出声,裴衍之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够恬不知耻的将计划打在海外市场这一栏。

同样在商场混迹多年,裴衍之不是分析不出其中权衡利弊。

他话间说的委婉,可实际一旦海外市场这条路可行,他们直接走外贸企业,何止是解燃眉之急?

毫不夸张的讲,可以把郝氏集团落下的亏空全部补齐。

他们想的倒是轻易,可这一切都必须基于尚颐给他们做嫁衣。

想到这里,裴衍之眸底顿时闪过一丝轻蔑,还真是好算计!

面上却丝毫不显,缓缓复述道:“郝氏也想进军海外?”

郝淮安正准备出声回应,就见裴衍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出声询问道:“是有什么难处吗?”

裴衍之垂眸犹疑一阵后,轻启薄唇,沉声开口:“我不太理解你们是想以郝氏作为一个个体进军海外,还是在尚颐扩展市场的时候从中投股。”

“有什么区别吗?”郝淮安对于商场的事情一知半解,乍听裴衍之这么说,面露不解。

“如果是作为个体,我不建议,因为郝氏集团现在资金流转都成问题,贸然进军海外也需要巨大成本,现在连基本的维持都难,更别提要再拿出来一笔巨额。”

“再者而言,现在你们最要紧的应该是及时止损,而不是扩充版图,集团内部的蛀虫那么明显,郝总就无动于衷?”

裴衍之话间提及郝逐,眉心微蹙,语气中满是无奈。

“另外,要是想入股尚颐,我觉得更不切实际,入股需要资产认定,可目前郝氏……”

听着裴衍之的分析,郝淮安眸光一沉,面露沉思。

他虽然话未说尽,可言外之意已经表现的十分明显,郝氏根本没有这个实力可以入股。

偏偏他说的确实是事实,原本还想抱着侥幸心理,现在却被他一句话瞬间击在深渊处。

“好,我懂了……”郝淮安眸光微垂,神情冷凝。

盛夏前往总裁办的时候正和郝淮安擦肩而过,只见他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神色难看。

见状,盛夏视线在他身上稍稍停留了一瞬,这才转身离开。

“裴总。”

盛夏抬步走进总裁办,就见裴衍之站在窗前,垂眸看向窗外,空留给她一个挺拔的侧影。

听到声音,裴衍之并未转身,径自冷声讥讽道:“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郝淮安能够随意出入公司?”

盛夏听见他突然莫名其妙一句,先是一怔,随即迅速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深意。

敢情郝淮安这次又没预约直接来的?

可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思及此,盛夏便直接表明了自己对此事毫不知情,却不曾想又被裴衍之借机嘲讽了一番。

“要不是因为你之前的前车之鉴,前台敢随便放人?”

“照你这么做,是不是之后凡是和尚颐有些牵扯的人不用预约,都直接上来就行?”

见他翻旧账斥责,盛夏唇角微抿,思绪却不禁稍稍偏移,对于他这番理论有点接受无能。

但凡换做是其他人她都可以接受这番说辞,毕竟企业不能没有规矩的制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