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离婚的事是你说?还是我说?”云暖回头,问。
她的头发上还沾着几朵落花,为她素净的容颜增添了几抹艳色。
这些日子她太苍白了,她其实适合鲜艳的颜色。
穆君年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走过去,道:“可以再缓缓。”
“为了砍价吗?”云暖不屑地轻笑,“穆君年,我要一半家产不是为了抱着你不放手,只是想多分些钱罢了。”
穆君年深呼吸:“你缺多少?”
“什么?”
“缺多少钱?”
“很多很多。”
云暖笑了。
想追责季峰,她得有和穆资本抗衡的能力。具体需要多少钱才能和他抗衡,她也不知道。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少钱!
穆君年皱起长眉:“重建云氏药企,两亿足够了。”
“谁说我要重建云氏药企?”云暖不屑地轻笑一声,把采来的花晾晒在露台上,便洗手去给穆老爷子捶肩膀。
她不懂经商,云家从家的人脉都散光了。擅自投钱重建云氏药企,不是自讨苦吃吗?
她又不傻。
“暖暖这按摩的水准,和专业技师有得一比啊!”穆老爷子捋着花白胡子,夸道。
云暖浅浅一笑:“爷爷要喜欢,以后就收我做孙女,我经常来帮您按。”
“孙女?”穆老爷子脸色瞬变,直起身来指着还在露台上思考的穆君年吼,“滚过来!”
穆君年走过去,正要问发生了什么。
云暖道:“爷爷,我只是和穆君年性格不和要离婚而已,您不要生气。”
穆君年顿时黑了脸。
她当真说了!
“性格不合?性合不合当初为什么要结婚?”穆老爷子骂,“肯定是这个混小子犯错了!”
“爷爷,这个年代离婚很正常。我和云暖,确实不合适。”穆君年磨了磨牙,暗瞪云暖。
“哪里不合适?”穆老爷子吼,“暖暖多乖!哪像你成天的不着家!”
“性格不合适。”穆君年硬着头皮说。
穆老爷子呵呵哒:“别想哄骗老人家!结婚两年才说不合适,早干嘛去了?”
穆君年无言以对。
早先时候,他也不知道真相是那样啊……
否则,他绝不会娶她!
“爷爷,有些事得婚后磨一磨才知道合不合适。”云暖试图为穆君年开脱。
没想到老人家却误会,问:“夫妻生活不和谐?”
“咳咳!”
此言一出,云暖和穆君年都被呛到了。
尤其是云暖,一张小脸羞得通红。
从厨房闻声赶过来的秦瑾一掌呼在穆君年背上:“身体不好为什么不看医生?”
“咳咳……”云暖咳得更厉害。
穆君年俊脸铁青:“我没有……”
“我就是怎么结婚两年都没个娃,暖暖喝多少药都不管用。原来是你的问题!”秦瑾越说越激动,“马上挂号,明天就去看!”
穆老爷子已经在打电话了:“喂,余主任吗?我孙子身体有点儿问题,明天来找你看看……”
云暖捂脸。
天啊,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只是上报离婚的消息,让长辈们先有个心理准备,何时说过穆君年那方面不行了?
“爷爷!”穆君年的太阳穴突突跳。
他没病,看个毛线!
“吼什么吼?你不好意思挂男科,我帮你走后门约医生了还怎样?”穆老爷子虽然年近七十,但中气十足,吼起来很大声。
穆君年总不能和爷爷赛着吼?
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忍下这口恶气,说:“我真的没问题。”
“那为什么两年怀不上?”穆老爷子继续吼,暴躁得吹胡子瞪眼睛。
“因为……”
穆君年顿了顿,看向云暖。
云暖红着脸半低着头。
她也很窘迫!
都没有正常的夫妻生活,谁怀得上啊?
可这话,她没法说出口。
太丢人!
“穆家会添人丁的。”穆君年换了个说法,为她喝催孕药的事圆个场,就当是为他和她都留下最后的体面。
在云暖听来,却是在指季瑶肚里的孩子!
她刚刚还涨红的小脸,迅速变得苍白。
原来他已经准备把季瑶带回来家了。推迟离婚,不过是想少分她家产。
穆老爷子眼前一亮:“已经有好消息了吗?”
“看来是迟早的事。”秦瑾保养得当的脸上溢满笑容,“行了,哪家夫妻没闹过离婚?闹一闹就过去了,君年你快去蒸鱼。暖暖,你来帮我插花。”
“好。”
穆君年被指派去厨房,云暖跟着秦瑾去插花,离婚的事又没办法继续谈了。
云暖正想和秦瑾好好说一说,秦瑾抢先问:“那个季瑶怎么回事?”
“啊?”云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瑾冷哼:“你今天给我打视频的时候我就明白,季瑶那个小贱\人又回来纠缠君年了!”
“他们的事我不清楚,但我们要离婚是真的。”云暖拿起几枝洋牡丹,认真的修剪好插进花瓶里。
不止是真的,她还很急。
早点办完离婚手续,她就和他再无关联了。他爱和季瑶怎样就怎样!
“暖暖,季瑶不会成为你们的威胁。她没资格进穆家的门。”秦瑾正色道。
云暖叹了口气。
所以秦瑾心里什么都不明白,为了不让她难堪故意带歪话题给自己的儿子挂男科。
“暖暖啊,以后别提离婚的事了……”
“如果她母凭子贵呢?”
秦瑾一愣。
云暖垂下眼眸,假装没看到秦瑾眼中的惊喜,继续修枝插花:“妈,我们已经谈了好些日子,现在只剩家产分割没谈妥。”
“可是暖暖,你就甘心这样让位?”秦瑾紧皱眉头,似有不忍。
可惜云暖没看到,也不关心了。
“没什么不甘心的,婚姻破裂的家庭很多。”
“暖暖……”
“妈,我会好好的。别担心。”云暖笑笑,反过来安慰秦瑾。
秦瑾气得直跺脚:“这孩子,不争气……”
她不知道,云暖不是不争气,而是根本没机会争!
这两年独自守着空房,在希望与失望着日复一日的等待丈夫归家。
背地里哭过很多次,只是哭过以后她又告诉自己穆君年会有她最艰难的时候娶她,就一定会回家。
到最后,她等来的却是季瑶。
“暖暖,妈不会让那个贱\人得逞的!”秦瑾咬牙切齿地说,显然气坏了。
云暖没吭声。
等秦瑾知道季瑶已经怀了穆君年的孩子,就不会是这样态度了。
“季家没一个好人!”秦瑾又骂了一句。
云暖猛地抬起头,秦瑾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