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当尊严和现实遇上，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第一次是为了给母亲筹钱，我在医院里给亲姨夫下跪。
第二次是为了让催债的放过母亲的葬礼，我在殡仪馆门口，披着麻布下跪。
但这次不同。
我的手指用力抓紧了床沿，胸口的怒火与委屈快要将我吞没。
秦夜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在等着我的回答。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着让自己冷静下来，缓缓开口：「见一面吧。」
秦夜轻蔑的笑声从耳边传来：「乖，等我消息。」
嘟，电话被挂断。
我揉了揉太阳穴，想着办法该怎么去和他谈，或者该怎么在他继续发疯之前扳回局面。
思索之间，我不小心拨出了几年前存着的陆知行号码。
意料之外接通了，手忙脚乱之时，陆知行那带着浓烈倦意的声音便从听筒传来。
「什么事？」
我不敢出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个举动。
陆知行有些不耐烦：「陆渺，你闲的？」
「不是，我是不小心。」最后我老实交代。
那边还没回答，屋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只好按下挂断。
原本以为是室友忘记带钥匙，没想到打开之后，秦夜的脸出现在了我面前。
他手中握着瓶啤酒，朝着我笑嘻嘻扬了扬手。
我下意识就想关上门，却被他抢先挤进半个身子，手也放到了我的肩膀上。
喝酒后的人力气很大，差点将我的胳膊拧到脱臼。
我痛呼：「你干什么！」
秦夜笑容越发扩大，他死死抓住我，问：「不是说好见一面？你躲什么？」
酒气喷洒出来，我忍不住想吐。
「你先出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努力掰开他的手，却再次被死死压住。
秦夜另一只手丢开了酒瓶，钳住我的下颚，双眼中压着满满怒火。
砰的一声，我整个人被他摔进客厅沙发。
「明天？你知不知道昨天大家都在看我笑话？说我被玩了，连你这么个货色都看不住。」
他边说边加深力气，疼得我感觉下巴咯咯直响。
恐惧在我心中迅速蔓延开来，身子却陷入沙发无法动弹。
「陆渺，你就是个贱货，就该老老实实听我的话！」
他疯了一般在我耳边吼叫，我不敢多说，害怕激怒到他，只能伸长胳膊试图去勾掉落在地的手机。
秦夜发现我的意图，抬脚猛地将手机踹开。
「你想找谁？又是陆知行？」他嗤笑着，居高临下盯着我。
看着最后一丝机会被这样毁灭，我忍不住开始颤抖，瞥过目光不愿看他。
「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我开始朝着门外大喊。
谁都好，来个人救救我！
就在我的衣服快要被撕掉时，我听到了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砰！
铁门被大力踢开，随后压在我身上的秦夜被猛地提起。
新鲜空气久违的进入我的胸腔，激到我咳出泪水，抬眼看去，是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