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倦一时间却没有了睡意。

她试图往前回忆,模糊地想起一些始末。

闻莺应该不是真的想自杀。

她是和她爸妈大吵了一架,然后被闻锦华关进了房间里。

闻鸢在这个家里一向是善解人意的代表,闻莺又听她的,她就到房里来劝说。

闻鸢说她很高兴妹妹能够觅得真爱,能有追逐真爱的勇气;爸妈虽然一时间不同意,但闻莺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害怕失去她,总归是会妥协的。

想以往,对于闻莺的所作所为,他们哪次没妥协呢。

因此闻莺内心更加笃定,发誓要跟他们抗争到底,牢牢把握住自己的幸福。

闻鸢还说,像上次,因为什么事闻莺闹着要上吊,可把爸妈给吓坏了,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可见爸妈是极其宠爱她的。

闻莺性子极端,浑身都是反骨,反正她是记住了,爸妈最怕失去她。她就是要让他们害怕,让他们后悔,看他们还敢不敢把她关在房间里禁闭。

哪晓得,一不小心,把小命都玩没了。

舒倦回想起这些,不禁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二姐,究竟是个什么成分的二姐?

这时,旁边突然一道声音不耐烦道:“大半夜的不睡觉,鼓着一对铜铃干什么?当门神吗?”

舒倦一惊,霎时回过神来,就看见闻雄已经醒了,他满眼通红的睡意,头发乱糟糟的。

虽然他很不待见这个妹妹,但他既然在这守夜了,就要担负起责任,不能光顾着自己一头睡,得时不时起来看看她的情况。

万一她中途断气死了去呢。

舒倦跟他四眼相对,片刻,舒倦真诚道:“我发现你还怪好看的。”

这一句,直接把闻雄炸起来了,道:“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舒倦连忙道:“我要是有说得不对不好的地方,多多包涵。”

舒倦靠着床头等了一会儿,等到闻雄约摸又睡着了,她才窸窸窣窣地摸着起身下床,袭来的晕眩感让她扶着床沿缓了缓,然后伸手去拿吊瓶。

明明她是病人,搞得她像做贼似的。

结果吊瓶还没够得着,闻雄又醒了,冷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舒倦虎躯一震,指着吊瓶:“拿这个。”

闻雄道:“你拿这个干什么?”

舒倦又指指另一边:“去厕所。”

闻雄道:“去厕所干什么,打算把吊瓶里的水倒掉吗?”

舒倦:???

这是什么脑回路?

舒倦无奈了,道:“我去厕所当然是要上厕所啊大哥。”

所以说么,让个大男人在这里守夜,真的很不方便!

两相沉默片刻,闻雄还是起身朝她走来,比她高出一个头,轻轻松松地取了吊瓶,带她往厕所走。

舒倦觉得别扭,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闻雄不客气道:“你少耍花样,我可不是爸妈,处处迁就你。”

于是舒倦上厕所,门还不能关严实了,因为有输液管,闻雄这狗就人高马大地站在她厕所门边,给她提着吊瓶。

关键是,她完全可以自己提。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不在这上面了。

闻雄在外等了一会儿,不耐烦地催促道:“好了没有?”

舒倦道:“还没有。”

闻雄道:“懒牛懒马都比你快!”

舒倦道:“我还没开始上。”

闻雄一听更火了,道:“那你在干什么,在厕所呼吸新鲜空气吗?”

舒倦没回答,闻雄看见虚掩的门缝里她似乎还站着,便把门缝拨了拨,结果就看见她正对着镜子发呆呢。

镜子里的人儿白皮肤大眼睛,虽然虚弱,但十分年轻美丽,满脸的胶原蛋白。

舒倦不由得想,难怪,闻莺是有作的资本的。

就连她一个女人,都觉得这张脸非常漂亮,灵动俏丽,又清甜又娇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