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开了头,不过盏茶功夫,菜市口内外,顿时掀起此起彼伏的喊声。

这些人、俱都是曾受过王安佑欺凌的据北城本地土著。

以前的他们,因为王安佑身居高位、手握权柄,不得不忍气吞声。

可现在王安佑被燕王殿下所制,他们当然也不会放过这落井下石的机会。

梁景禹扫了眼台下,招手让冯清叫了个文书过来。

看这台下衣衫褴褛的百姓,他的心底有了一个打算。

既然王安佑说杀他无名,那就给他个缘由。

有这成千上百群众呈上的冤案再加上他这个皇长子的担保,不愁治不了王安佑的死罪。

而且,就算今后有人想抓他的把柄,自己也大可以此作为反击的凭证……

文书落笔极快,百姓呈报的冤案极多。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那文书便已经满满当当的写满两张宣纸,呈送到梁景禹面前。

作为大梁前太子,他自然也曾参与朝政。

但是还从没见过如王安佑这般罄竹难书的罪名。

仅是这宣纸上所记录的罪行,就足有千件。

而这,还只是王安佑所造的隐藏冤案数量的冰山一角。

这般想着,梁景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身体的原主行事虽然也荒诞,但跟王安佑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菜市口内外。

百姓的喧哗声随着鸣冤人数的缩小而逐渐变小,当最后一个人说完自己冤情时,台下数千百姓终于寂静下来。

文书小心翼翼将手里已经完全风干的宣纸呈给梁景禹。

“殿下……”

梁景禹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王安佑把据北城治理的乌烟瘴气,他就不信,这文书作为属官,手脚能干净到哪儿去。

可现在又不得不用——

总不能他一来,就把城中百官全血洗一遍吧。

如是想着,他冷冰冰瞪了那文书一眼,淡声询问:

“你是府衙的属官,当善于我大梁律法,以你看,王安佑之罪,该如何定罪?”

那文书跪倒在地,身体抖若筛糠,犹豫好久才颤声回应:

“回殿下,依律当斩。”

梁景禹皱了下眉头还还没说话,囚牢里的王安佑已经大声吼道:

“滦平,我对你不薄,你敢害我!”

滦平身体一颤,跪在梁景禹脚边,低头不语。

梁景禹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你先下去吧。”

“是。”

滦平躬身行礼,缓步退场。

方圆三十平的木台上,顿时只剩下梁景禹和木牢中的王安佑。

梁景禹扫视四周,终于落在脸色苍白的王安佑身上。

此刻的这位前据北城知府,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晃晃,却还是咬紧牙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盯着梁景禹道:

“梁景禹,你最好想清楚,我可是二殿下的人,你若杀我,二殿下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要知道,你远在北境,二殿下可是就在京都,只要他想,足有一千种不重样的法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闻言,梁景禹晒然一笑:

“你都说了,这里山高皇帝远,老二他知道消息,就得些日子,想要收拾我,更是得等到猴年马月。”

“可我现在若是不把你收拾了,这城里的百姓,马上很快就能让我不得好死。”

这般说着,梁景禹又侧脸看向高台下的冯清冷冰冰道:

“冯清,既然他是害死你的父亲、兄弟的元凶,那就由你砍这第一刀。”

“不过别让他死,本王要让据北城百姓,亲自送他上路。”

此言一出,场间瞬间沸腾。

所有人都一脸愤恨的盯着牢笼里的王安佑,那目光,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见此场景,王安佑身体颤动,目光再无半分凶狠之意,有的只剩绝望与惊惧。

片刻之后,一股腥臭液体自他胯下缓缓渗出,看样子是在知道自己的结局后,被吓得尿了裤子。

台下冯清先朝梁景禹躬身行礼,这才拔出腰间佩剑,抬脚走向牢笼。

“你……你要做什么?”

王安佑惊恐大叫。

冯清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将他三品大武师的修为催动至极点。

一时间,整个高台都被笼罩在一片夺目光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