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随醒来之时,日渐西垂,这一觉睡得香啊,想想王爷生活还是很惬意的,心中甚感欣慰。
用过晚膳,寒月端上茶水,秦随啜了一口,觉得有些无聊,便回忆起梦中拜师之事,心感疑惑,不自觉伸手摸向衣兜,还真有一块石头。秦随心里越发感到奇怪,难道梦境中的事照进现实,顺手把那块石头掏了出来,此石还真是与梦中所见一模一样,通体蓝色,握在手心,有股温热直通全身。秦随越思考越想不透,越想越疑惑,索性就不想石头了。
秦随穿越宁都城已有些时日,还不曾见过宁都城的繁华和热闹,于是叫来侍卫王虎,换了身便服,穿过王府大厅,出了王府正门,信步向灯火繁华之处信步而去,身着便装的马夫紧随身后。
走了大约十分钟,街道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秦随等人来到一条十字路口,一时不知去何处为好,便向王虎问道:“王虎,宁都城内有什么好去处?”
“王爷,小人一介武夫,平日里时只晓得饮酒,对宁都城内酒楼倒是有些了解。”王虎躬身应道。
“宁都城内,哪家酒楼可称得上第一?”秦随边走边问道。
“‘飘香阁’、‘不思归’,‘谪仙居’在宁都城内可称上等,小的以为‘谪仙居’当数第一。”王虎恭敬地娓娓道来。
“就去谪仙居。”秦随乾纲独断,拂袖大摇大摆上了马车,向‘谪仙居’而去。
马车来到谪仙居门前,早有两小二笑脸相迎,秦随、王虎下的马车,随小二进入谪仙居大堂。
店堂满满的客人,几乎没有一张空桌,小儿脚不旋踵,忙得不亦乐乎。
谪仙居有三层,一层是堂客,二楼是雅座,三楼是包间。
“客官,楼上请!”小二招呼着秦随迈步上了二楼,二楼说是雅座,只是几张桌子围着天井栏杆一圈排开,可以俯视整个大堂,烛火更明亮些。此时二楼每个桌都坐了人,秦随挑了个与人合用的桌子,撩衣坐下,点了一壶酒。
不多时小二把酒和佐酒之物悉数端了上来,秦随端起酒杯,发现杯中酒并不是现代人饮用的纯净白酒,而是乳白略带米黄色。
这是什么酒,秦随心中不屑,可转念一想,这可是古代啊,怎会有现代的白酒和啤酒,于是端起酒碗,小心翼翼地酩了一口,细品其中滋味。
“啪……啪……”,几声脆响突然从下边大厅传来,惊得秦随手中酒碗颤了颤,几滴酒都洒了出来。
什么个鸟人,这样放肆,让老子酒都喝不安稳,秦随双眼看向楼下大厅,心中暗骂。
只见一个家丁模样的壮汉不断拍着身前的桌子,嚣张至极,口中还骂骂咧咧,言语粗鄙,难以入耳。
小二见闻得吵闹声,便来到桌前低头哈腰说道:“朱二大爷,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请与我说明,何必如此,扰了其他客官兴致。”
“谪仙居心黑,不鸟东西,拿水当酒,各位看啊。”壮汉左手叉腰,一只脚跺在长凳之上,右手举着手中酒碗,大声怒道。
“朱二大爷,有话好说,本店一向卖的就是这种酒啊”掌柜躬腰,满脸堆笑说道。
“你算哪个,与我这般说话,”,朱二说着便将手中的酒碗扔向小二,拍了下桌子,抬头高声嚷道,“谪仙居拿水充酒,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朱二!”。
这老兄拍桌子摔碗的,分明是想把事搞大啊,秦随心想。
“这酒都是一样的,本店从不欺客,哪有拿水充酒一说!朱二大爷……,莫不是想来找茬,敲竹杠?”掌柜正色道,眼中带着几分狠劲。
“敲竹杠,你看我像是敲竹杠嘛,我今天要砸了这个黑店。”朱二直述来意,脸上横肉飞扬。
“慢着!我倒要看看谁敢砸我的场子。”,一声娇喝,从二楼里间传来。
朱二闻言,举起凳子的手停在半空中,并没有砸下去,似有所思。
此时从二楼楼梯口慢慢露出一红衣女子,头裹红巾,似有男儿一般干练,但眼、鼻、口耳极其精致,处处透着女子的柔美。
“我当是谁,原来是朱二,谁给了你的胆子!”红衣女子揶揄道。
“今时不同往日,老子今天就要砸了你的店!”朱二收起搭在长凳上的脚,随即抄起那条长凳向柜台砸去,口中大声叫嚷,似犬狂吠一般。
只见红衣女子轻移莲步,身子快速贴近柜台,一把接住朱二砸来的长凳,一个转身,稳稳立住。
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声立马传来,只见朱二脸上现出两个红手印,嘴角挂着一丝血迹。
“朱二,这是给你的教训,来砸我笑倾城的店,活得不耐烦了。”红衣女子厉声道。
“怎么就砸不得了!”这时门外一公子哥领着一群人冲了进来。为首的公子哥面庞瘦削,尖嘴猴腮,穿着绸缎长衣,手执玉扇,一脸霸道。
“笑……倾城”,公子哥面带淫笑,故意将“笑”字的音拖得老长,“你这谪仙居,我看上了,你这人本公子也要收了!”
“从了我们公子,保准吃香的,喝辣的,锦衣玉食。”瘦削脸公子哥一众随从,哂笑着附和。
什么人啊,分明是强盗?这分明是想抢人家店,顺便把这女店主也收了啊!秦随暗自道。
“黄公子,不要仗着你府台老爹的面子,就想抢我的店。”笑倾城忿恨道。
“呵呵,我黄明想要的东西,在这宁州城还没有得不到的,就你……,笑倾城!”黄明盯着笑倾城,喉咙里发出浪笑。
店里一众客人见情势不妙,且宁都府台大公子黄明来搞事,个个害怕惹事上身,接二连三地都溜了出去。
现在整个谪仙居,只剩秦随这桌两人没有离开。
秦随对面客人,头戴宽沿垂纱帽,看不清长相,一身白衣男装突显修长身形,只是略显清瘦。一柄长剑斜靠在桌边,慢慢悠悠吃着菜,并未饮酒。
此时大厅里,只剩下黄明一帮人和笑倾城的几个伙计,双方摆开阵式,一场大战在即。
只见一道白影从二楼飘落在两帮人中间,那人正是秦随对面的食客。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恃强凌弱,活得不耐烦了。”白影义正辞严地道。
“你是什么人,敢来搅和老子的好事”黄明趾高气扬,眉毛高挑,收起折扇怒喝道。“朱二,还等什么,给老子把此人打发走!”
朱二不敢怠慢,生怕主子责罚。挥着拳头,带着嘶嘶风声,向白影砸来,可见朱二的有些拳脚功夫。刚才被笑倾城打了两个嘴巴子,大概率是粗心所致。
眼看朱二硕大的拳头就要贴近,白影突然一闪,来到朱二身后,轻轻一点,朱二双脚不稳,急急向前冲去,一下飞出丈余,与大厅的柱子撞个正着,朱二顿时口歪眼斜,目眩头晕。
黄明一看这货是个狠角色,一挥折扇,示意所有人全上,众恶仆向白影围了过去,唯有一黑脸汉子双手抱拳,岿然不动。
白影瞬间被十几个大汉围攻,七拳八脚一起向白影袭来。只见白影动作轻灵,左闪右避,这十几个人不能得到半点便宜。秦随看在眼里,私底下暗想:“这同桌是什么人,身手还不错,还真能打,先别管他什么人吧,权当戏看,反正也没搞清楚情况。”
秦随正想着,白影已将十几个黄家恶仆打翻在地,嗷嗷叫声不断,大堂一片凌乱。
“一群没用的东西,李森,给我把那穿白衣的拿下”黄明冲着身边的黑脸汉道。
李森二话没说,冲着白影,以极快速度,右手横出一拳。白影一时避之不及,只好右拳平推,硬顶这一拳。李森右拳在快到不到之时,突然化拳为掌,直抓白影手腕。
白影忙抽回右手,身子微微侧身下沉,躲过李森右掌,顺势左手一掌向李森腰间拍去。李森一掌落空,身形陡转,立即出现在白影正前方,右手翻掌作拳,正好打在白影胸口。
李森看自己已得手,心中暗喜,便以最快速度直取白影咽喉,欲将其置于死地。
“住手!”秦随眼见李森想下死手,便大喝一声。
听到突如其来的暴喝,让李森的动作半路僵停下来,众人眼光都看向秦随。
黄明见有人叫“住手”,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老子打人,从来没人敢拦,这小子想找死吗。
秦随缓缓从二楼下来,冲着黄明抱拳道:“黄公子,你一官家子弟,也不在乎这个小小谪仙居,今日就收手吧!”
“你是何人,敢来教训老子,我今天就要废了你。”黄明瞪着眼,脸色暗沉。
“黄明,休得放肆,不想死滚蛋!”王虎厉声呵斥。
“哟呵,李森给老子往死里打,打死老子负责”黄明见一个侍从都敢对自己这般无礼,心中顿时怒气暴涨。
李森眼里顿时喷出嗜血杀意,脸色阴冷可怖,一拳猛然轰出,直接朝秦随面门打去。眼看将要打到秦随,王虎一把抓住李森臂膀,使劲一扯,就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只见李森手臂垂下,满脸痛苦抽搐,显然手臂已经断了。
此时黄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嘴张得大大的,尖下巴似乎要掉到地上,眼神渗出极度怀疑的神色。
李森是自己的贴身保镖,一等一的拳师,黄明很清楚李森的实力,但万万想不到一拳都打不过秦随的随侍卫,心中大骇。
“黄明,不是要把我等都打死吗?怎么着?”秦随嘻笑道,猛然上前一脚踹在黄明的小肚子上。
“唉哟,有种,你是活腻了,你等着。”黄明捂着肚子,嘴里唧唧歪歪。
“我坐在这里等着”,秦随一边说着,一边靠着一个桌子淡然坐了下来,同时命小二上了杯茶水。
黄明一帮人东倒西歪,连滚带爬向着宁都常守备军营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