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随等人将黄明等人赶跑,笑倾城忙走到秦随面前道:“多谢公子,趁着黄明帮手未到,公子还是快快离开,免得惹事上身”
“姑娘好意,我心领了,但这宁都城是天子脚下,容不得这厮撒野,姑娘不必担心我等”秦随沉着坚定,一副不容置疑的神色。
见秦随如此,笑倾城也不好再说,毕竟不知道对方底细。
秦随倒是对这白衣同桌感兴趣起来,走上前去拱手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一江湖浪人,不便言明,请公子见谅。”白衣人忙从休息的凳子上站起身来,正声应道。
秦随深知,江湖人士惧怕寻仇,打抱不平之事多不留名,便没再追问,只觉得白衣人身形修长似女子一般,刚才说话之声比男子清脆,难道这是个女的。
正在秦随胡思乱想之时,门外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只见一队兵丁闯了进来,除了刚才被踢了一脚的黄明,还有一个身着盔甲的将军。
秦随原本以为黄明最多是多叫几个混混,却没想到竟然将宁都城常守备的副将张忠叫来了,这宁都常备将军陈立一定与宁都府台沆瀣一气,而宁都守备将军陈立又是肖干臣的人,怪不得大朝之时肖干臣如此嚣张跋扈。
“黄公子,打你的人,可在这里?”张忠气宇轩昂,目空一切地说道。
“就是那小子。”黄明右手指着秦随。
张忠顺着手指着的方向看去,不看则罢,一看身上直冒冷汗,也没有了刚进来时的傲气,心想:“黄明,你这狗娘养的,这是要老子命。”
“咚”张忠扑通一声跪倒在秦随面前,头都不敢抬。
“李将军,叫人打啊,还跪他个球啊!”黄明嘶声吼道。
“来人,将黄明拿下,给我掌嘴。”张忠冲几个士兵吩咐道。
几个兵丁一拥而上,将黄明押到秦随面前,令其跪下。秦随上前一脚踢在黄明胸口。
黄明嗷得一声,叫疼不迭,嘴里还骂骂唧唧。
“抬起头来!”秦随来到张忠面前。
“是,王……”。
“是什么是,王什么王,自己掌嘴,免得以后不分是非”,张忠想说‘王爷,末将不敢’,却被秦随打断。张忠看到秦随眼里透着凛冽杀意,让人胆寒,便举起手狠狠地朝自己脸上抽去。
黄明眼睛看的这一切,耳朵听得连续的啪啪声,眼睛都掉下来了,满脑子想不透秦随是什么人。店里的其他人也傻眼,一脸懵逼,神情僵滞。
张忠一直抽自己的脸,头也不敢抬,这样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秦随见张忠、黄明的脸红肿得像个猴屁股,感觉教训得差多了,便怒道:“滚,以后谪仙居出了事,老子要你的命!”
张忠领着众兵丁,押着黄明退去,谪仙居内回归平静,落针可闻,笑倾城等众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秦随被黄明这一闹,也没了逛街的兴致,便冲王虎大声道:“这事差不多了,王虎,我们走。”
秦随一甩衣袖,昂首阔步而出,留下一干满脑不着东西的人矗立在谪仙居大厅中。
离开谪仙居,已是日落时分,夕阳向大地洒落着金色光芒。宁都城内炊烟从各个小屋里升腾起来,一派安宁景象。
秦随从前主记忆中得知,宁国早已大不如前,如今的庙堂之上,党派争斗此起彼伏,暗流涌动,作为皇家子弟,前主整日游手好闲,骑马溜鹰无非是想避开党派之争,保全己身。如此逃避之法,真的能躲过杀身之祸吗,秦随不得而知。
秦随在马车思虑大朝之事,更觉得后怕。但转念一想,自己也回不去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何苦想那么多,倒不如快快乐乐享受王爷的生活。想到此处,身子轻松许多。
用过晚膳,闲来无事,秦随在王府内随处溜达,无意来到原主书房,这是一间五十多平米的房子,一张长条桌和一把太师椅放在房间中央,桌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东边是一排书架,放了几卷书。西边是一个古玩架,放了一些瓷器;北面有一个里间,有一张小榻,想必是累了用于临时休息;南面是一面采光用的纱壁。
秦随百无聊赖,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双手搭在扶手上,昏黄的灯光下,无意被桌上的一卷书吸引。这本书其实是一个账本,记录了昌安王府的收入与支出。
昌安王封地在成州,成州与惠国交界,连年征战,已经连续几年没有缴纳税赋,昌安王府失去了这个进项,已然成了空架子,现今靠吃老本过日子。秦随暗思自己这个王爷穷得叮当响啊,这王爷还不如程序猿过得自在,唉,看来得找点钱啊。
秦随正想着怎样借着王爷身份搞点钱花呢,屋顶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似有猫在屋顶上跑过。
正在迟疑间,王虎带着几个家丁来到书房。
“王爷,皇宫发现刺客,宁都常守备将军陈立下令宵禁。捕快已通知宁都城里百姓,发现刺客速速报官,若窝藏刺客,一经查实,满门抄斩。”王虎气喘吁吁道。
“你们在院落做好巡查,警惕刺客潜入府里来。”秦随面色略显紧张,毕竟他生在和平社会,从来没经历过什么刺客。想到刚刚房顶上的声音,更加不安起来,连忙将书放回原地,匆匆往外走。
秦随刚到书房门口,一道身影快速闪入房内,一柄长剑已经搭在秦随的右肩之上。
“不要出声,否则我杀了你。”一个颤微微的声音胁迫道。
秦随并不说话,而是顺手将书房门关了起来。
“你干什么,乱动我杀了你。”微弱的声音再次传来。
“大侠饶命,我只是这府中一个下人。”秦随掩说了个假身份寻求自保。
秦随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了知觉,晕倒在地。
过了大概一刻钟,秦随醒来,晕晕乎乎地发现自己被绑在书房里间的一个柱子上,嘴被一块布塞住。一个蒙着面黑衣人蹲缩在墙角,手持利剑警惕着书房外的动静。在昏黄的灯光下,秦随认出了那把剑,就是谪仙居白衣人的剑。
就在此时,王虎来到书房门外,吩咐家丁去书房各处寻查。
黑衣女子见有人要查书房,便轻手轻脚,不带半点声响,来到秦随身边,贴在耳边小声说,“快让他们不要搜查此地,如果说错半个字,我宰了你。”
秦随点点头,黑衣人随即取了塞在秦随口中的黑布。
“这里很安全,不用查了,你们还去别处吧。”秦随故作镇静,沉着声应道。
“明白!”王虎听见秦随吩咐,也不怀疑,便带着人离开书房。
黑衣女子,顺手将黑布又要塞进秦随嘴里。
“你再塞进来,我就要喊人了,到时杀了我,你也活不成。”秦睁大眼盯着黑衣人双眼。
黑衣人听得此话有理,便扔了布头。
“这柄剑我好像在谪仙居见过,你是几日前与我同桌饮酒的白衣人?”秦随故意道。
“我没去过谪仙居,更没见过你。”黑衣眼里掠过一凶芒说道,“再多说我杀了你”。
秦随打量黑衣人,发现左肩头被重剑刺伤,虽经过简单处理,但鲜血还是不断渗出。黑衣人面色越来越苍白,明显失血过多。
“你流血过多,你把我放开,我帮你止血。”秦随见黑衣并不乱杀无辜,便郑重说道。
黑衣人没有说话,强打着精神忍受着剧烈的疼痛,额头渗出大颗汗珠。
“快给我松绑,这宁都城里怕是没人能救你,除了我。国君已经下令封锁所有城门,全城宵禁,你出不了城。”秦随见黑衣人还不相信自己,便又道:“你与其在这里失血过多而死,不如信我一回,与自己打个赌。”
黑衣人顿了顿,然后竭尽全力用剑划开绑绳。由于的失血过多,终究还是晕了过去。
秦随急忙将黑衣人平躺放在里间的塌上,然后去下人住处叫寒月拿来刀伤药,命寒月给黑衣人包扎伤口,自己坐在书桌前继续研究封地账本,顺便把个风。
秦随深知寒月这个小妮子,无父无母,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虽说是个下人,却像自己姐妹,所以这件事让寒月来做,心里踏实。
寒月包扎完毕,急急来到秦随面前,脸上满是惊异。
“王爷,这黑衣人是个女人。”寒月轻声告诉秦随。
秦随来到里间,看到一个眉目清秀,身材修长的女子躺在床上,黑衣已经换成寒月带来的下人衣服,长发散在头枕一边,胸口微微起伏。秦随暗道:“难怪刚刚贴耳对我说话时,一缕淡淡的体香味差点将老子迷晕。”
“寒月,今夜之事不能与作何人说,如被他们知晓,王爷我保不了你性命。”秦随虽信任寒月,但也须把此事的利害让其知晓。
“喏”寒月应道。
“今夜你在这里看守,若有人来,说本王有令,任何人禁止进入本王书房。”秦随吩咐寒月。
寒月应声留在书房,照顾这个刺客。
秦随出了书房,径直来到卧室,关上门。刚刚故作镇静的心开始扑通扑通跳起来。秦随将此事重新缕了一遍,突然感觉凶险无比,好在自己处理得当,捡回条命来。但心中疑云层层围绕上来。秦随躺在床上,思前想后,折腾到下半夜才浅浅睡去。
由刺客的惊吓,心中烦乱,次日大清早,秦随便早早起了床,在府中散步、溜达。府上的仆人因从未见过主子这么早起床,所到之处,都是异样的目光。
“王虎,本王这几日不出门,也不见客。若有人来见,就说本王病了。”秦随吩咐道。
“若是安惠王来见,领他到后花园‘驻雨亭’。”。秦随吩咐完王虎,直接向书房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