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姑娘怔一下,面露杀气地说道:“说!”。
“我不明白,只因我是当今皇帝的弟弟,姑娘就要杀我,还请姑娘说明缘由?”,秦随一边以此拖延时间,一边寻找时机。
“家师曾言,当今宁、惠、川三国本属唐国一家,只因二心臣子不忠,唐国才分崩离析,师父命我等杀了三国国君,为唐国复仇。”钱姑娘义正辞严地道。
“你师父为唐国报仇没有错,可天下大乱,战乱频起,百姓失所,饿殍遍野,妇孺被杀的杀,奸的奸,你等小女子忍心血流成河吗。”秦随说出心中所想,特意加了妇孺被奸杀这句。
钱姑娘听了秦随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手中长剑不自觉松了些。
“钱姑娘,你师父要杀的是国君,而我只是个王爷,这可有违你师尊之命。”秦随见先前的话起了作用,便又说道。
钱姑娘闻得此言,忆起师父安排刺杀之事,并未言明要杀三国皇室成员,思虑及此,手中长剑便垂了下来。
秦随见此,像猴子似的快速从床上爬起,闪在一旁,连忙将挂于墙上的护身短剑抽了出来,横挡在胸前。
钱姑娘见秦随闪到一边,心中顿生被骗之感,眼中闪现一抹厉色,一脸怒色地道:“好你个小子,花言巧语,欺骗本姑娘,今天定要杀了你。”
“慢着,钱姑娘,刚才之言皆是肺腑,绝无半点巧言令色。”,秦随心知此时已经没有后顾之忧,加上先前打混混那几下,应该可以应付,便正色道。
“信你个大头鬼,看剑”,钱姑娘说着,一剑便向秦随胸口斜刺而来。
慢动作一幕又在秦随眼前重演,秦随一手握住女子执剑之手,顿觉手中细滑温润;左手朝着女子胸口一掌推去。钱姑娘此时身子一时难以收住身子,整个人撞向秦随的左手。秦随见状,忙收回左手准备左闪避让,可是被墙壁挡住,但右闪已经来不及了,钱姑娘整个人一下子跌进秦随怀中,女子的右脸紧紧擦过秦随的左脸。
秦随顿时感到一阵淡淡的体香味,胸前一片酥软温热感,身体似有触电之感,不自觉微微一震。钱姑娘也有种触电的感觉,全身微微酥麻,只觉得全身不得动弹,但本能的战斗意识让她迅速推开秦随,右手立即松开长剑,身子飘落于两米之外。
“小子,今日杀不了你,日后见到你就要了你的命!”女子涨红了脸,愤恨地道。
“把剑还你,日后之事日后再说吧!”秦随将心中波澜隐藏起来,拾起地上长剑抛向钱姑娘,“我看姑娘身体已经好了,姑娘从哪里来还是到哪里去吧。”,秦随说完这些话,将短剑入鞘,握在左手。
秦姓姑娘羞红着脸,伸手接过剑,眼中怒气满满,恨意盈盈,似与秦随有不共戴天之仇。
“姑娘,最后提醒一句,前路多凶险,好自为之。”秦随看着愤怒的钱姑娘道。
“多谢好意”,钱姑娘说完话,身影飘出王府。
钱姑娘身影最后一点消失后,秦随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想到刚才那情景,心中隐隐后怕,留有余悸。
“王爷,该用晚膳了。”寒月立在卧室门外请示说道。
秦随定了定神,拾掇好身上衣物,拉开门,来到饭厅。寒月心细,一眼便看到秦随脖子上的浅浅的伤口,想到这几日秦随的和蔼温暖,不禁心疼起来。
“王爷,你脖子上的伤!”寒月担心道。
“无碍,我们吃饭。”秦随无所谓,面色如常地应道,心里升起一丝暖意。
用过膳,秦随回到书房,命寒梅取来纸笔,将晓艺所说蒸馏方法图文并茂地做出两份说明书,一份放入袖袋中,一份放入书架上的一本古书之中。
做完这些事,天色尚早,无所事事,秦随顿觉无聊起来,不禁想起往日下班后丰富的夜生活,心中感慨万千。
秦随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宁都可是宁国都城,想来夜生活不会太差,于是叫来王虎,二人换了身便装,从小门出了王府。
宁都城有东西南北各有一个城门,北面是皇宫及王公贵胄的府邸,西边为大臣的家宅,东面及中间是商业区。七八条主街道纵横交错,将整个商业区分成不同特色的区域,如教坊区,人文字画古董区,酒肆酒坊区,打铁制陶区域等。
皇宫后面飞龙山流出的溪水汇聚成宁河,从西城外流入,在宁都城内七绕八拐形成繁忙的码头,宁河两岸客栈林立,旅店成为宁都最能赚钱的产业之一。
从西北王府出来,顺着宁河,秦随与王虎不一会便来到繁华地带,这里酒楼林立,沿街各种商铺数不胜数,招牌幌子不计其数。
刚入夜,店面的灯笼将街道照得通明,各大酒楼停满了马车轿子,唯独谪仙居门前,鞍马稀少,客人寥落,与前几日络绎不绝的景象迥然不同,秦随甚觉奇怪。
谪仙居大堂,只有零零散散几桌客人。掌柜见秦随、王虎是回头客,上回还帮忙阻止了黄明抢店,于是满脸堆笑将秦随引入三楼的小包间,吩咐小二将上好酒菜全部端了上来。
不多时笑倾城推门而入,满面微笑,手中提着坛酒冲秦随道:“公子,再次光临,小店有真是蓬荜生辉!”
“姑娘言过其实了!”,秦随站起身,挥了挥手,“今日客人为何如此寥落,莫非黄明又来捣乱?”。
“公子有所不知”,笑顷城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分毫。
“如那黄明又胡来,姑娘请放心,某应姑娘之事必做到”,秦随挺了挺胸,义不容辞地道。
“多谢公子,自那日黄明得了教训便再没来过!”笑顷城如实告智秦随。
秦随看向笑顷城,一脸不解地问道:“谪仙居的酒可是好得紧,今日为何这般冷清?”
“公子,此事还是不知道为好”,笑顷城倒了一碗酒递与秦随,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姑娘有何难言之隐!”,笑倾城不说,秦随倒是越发好奇地问道。
“公子,上次出手相助,小女子这里先敬你一碗,以示感谢。”,笑倾城撇开话题,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秦随心想:这小姑娘年龄不大,却心理成熟老道,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经历。再看这喝酒的豪爽,散发出巾帼英雄之气,难道是个绿林豪杰,想到此处,秦随不由得用上了几分心思。
“姑娘豪气,酒品皆人品,某领姑娘好意”,说完便一仰脖子,将笑倾城递来的碗也喝了个底朝天。
“公子爽快,上次相助,还未得知客官姓名,可否告知?”
“某家名叫秦随业,祖上也曾在宁都以酿酒为业。”秦随胡乱编了个幌子掩盖身份并与笑倾城拉近关系。
“原来公子祖上也是以酿酒为生,我却不知宁都酿酒有秦氏一家?”笑倾城秀丽的脸上露出狐疑。
秦随见笑倾城产生疑心,便接着道:“我秦氏家道中落,多年前就不酿酒了。”
“哦,原来如此,看来秦公子也是个行家里手。”笑倾城随口应了句,又给秦随碗里倒满酒。
“某只是一个游手好闲之人,不曾会酿酒,只会饮酒!”秦随装出一副谦逊的神色。
“请坐,秦公子温文尔雅,风度绰约不似商贾之子?”笑倾城示意秦随坐到桌前,自己顺势坐在秦随对面。
秦随心中一惊,心想:这女子不简单!下意识里抬头看向笑倾城,不料此时笑倾城也正看向秦随,四目相对,一时有些不甚自在。
“听闻宁都除了‘谪仙居’,‘飘香阁’、‘不思归’也赫赫有名?”,秦随为避尴尬,偏了眼光,随意问了一句。
“秦公子,有所不知,宁都最有名酒肆原只有谪仙居一家。”笑倾城眼光从秦随身上挪开,意味深长地说道。
秦随眼光重新落在笑倾城的脸上,只见其笑容凝固,一脸无奈,眼中流出怨恨。
秦随感觉甚是奇怪,便问道:“姑娘此话,这是怎讲”。
“‘飘香阁’、‘不思归’皆是我谪仙居酿酒师傅所开”。
“姑娘,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公子,此事还是不知道为好,免得招惹麻烦。”笑倾城收回无奈与愤恨,翘起嘴角,将笑容展开。
“既然姑娘不愿说,我也不追问了。我今日来想求姑娘一件事?”秦随见笑倾城不愿说,便不再追问,于是开始转到自己的事情上来。
“公子,不必客气”
“吾是个爱酒之人,托人找到一些古法,想按此法酿此酒水,姑娘可否帮忙。”秦随从袖袋中掏出蒸馏说明书递与笑倾城。
“这是何法,我未曾见过!”笑倾城打开蒸馏说明书,脸上露出不解神色。
“姑娘自是不知,这叫蒸馏之法,只需要将谪仙居酒醩按此法蒸煮过滤出酒便可。”秦随看着疑惑满面的笑倾城解释道。
“此法果真可行?”笑倾城将信将疑道。
“是的,姑娘如若不信,何不一试。”
秦随不再解释,右手端起酒碗轻啜了一口,双眼看向笑倾城。突然发觉笑倾城虽打扮得像个市井商贩,可是粉嫩脖子,白皙的脸庞,瘦削的双肩透出股子柔美。
“公子可否留下此方,这几日我试一上试。”笑倾城见纸上图样要制作些东西,便问道。
“无妨,此方不能让外人得知!”秦随嘱咐道。
“公子请放心”笑倾城信心满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