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晨赶紧伸手搭住老宋的脉门,稍一探查就倒吸了口冷气。
老宋头要完,肝经已绝。
那名被拖开的大夫眉头一皱,厉声道:“赶紧给我闪开,这是急症,中医治不了,必须尽快送到ICU救治。”
洛晨没有理他,而是以自己的先天元阳之气,先护住了他的肝经,再深入探查。
这一手元气入脉,纤毫毕现的探察的手法,属于老天爷赏饭吃的天赋,老头子都不会。
这时,陈彤碰了碰宋彦夫,十分淡定地道:“陈主任是凌海最优秀的急救医生,现在,我把人请来了,人家也给出了急救方案,如果再出什么事,你可不要怪我。”
宋彦夫怒道:“如果不是你顶撞老爷子,他怎么会被气倒!”
陈彤端庄秀丽的脸上闪过一抹浓浓的戾气,冷冷地道:“宋彦夫,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子木为了你。
我都是为你好,你真要不稀罕我的好意,干脆辞了职务回家照顾你爹好了,但是,我有我有的事业,休想把我绑在家里当主妇。”
陈彤说罢,指着洛晨喝道:“我不管你跟宋家有什么恩什么情,在我这里都没用,所有一切都到此为止,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洛晨收回手,先看了一眼那个陈主任,向他微微一点头,对于有本事,有医德的医生,不管是中还是西,洛晨向来尊重。
然后,他大步走向陈彤,甩手就是一巴掌将她抽得坐在地上。
这一巴掌,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就连陈主任都傻了,那可是大领导的夫人,还是凌海的商场女强人,一个小年轻,居然说打就打了。
“别以为是丈母娘我就不敢打你!”
洛晨这话一放,陈主任等人又是倒吸了口冷气,同时望向连成儒,他好像知道内情,这大瓜不得不吃。
连成儒低着头看着脚尖,一副我聋了也瞎了的模样。
洛晨接着又伸手指着宋彦夫的鼻子喝道:“小宋,管好你老婆,在我救醒老宋之前,她要是再敢迸出一个字来,我唯你是问。”
宋彦夫的脸都快要绿了,在陈彤跳起来要上前撕扯之前,赶紧拦腰拦住,捂着嘴拖回到里间。
“姐,你有什么想说的?”宋致远幽幽地问道。
“咱妈有一句话没说错,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同意吗?”宋子木冷冷地道。
宋致远哭丧着脸道:“可别,我的意见并不重要,刚刚她都没提到我。”
宋致远正想再发表一点感触的时候,洛晨已经一把将他这个小透明拽了过来,“立刻给我找个可以煎药的炉子砂锅,三分钟之内搞不定,你就给你妈当一辈子贴心小棉袄好了。”
“什么意思?”
“你这么没用,一点都不像个男人,所以,我可以给你开副药,让你变得更加细腻光滑。”洛晨冷冷地道。
宋致远迎着洛晨那双冰冷的眼睛,不由得夹紧双腿打了一个冷颤,这个钢筋姐夫绝对能干出这种事来。
吓得他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找家伙什。
“连成儒!”洛晨喝道。
“叔,在呢!”连成儒赶紧滚了过来。
“带药了吗?附子、乌头、山萸肉、柴胡!”洛晨道。
“带了带了,不过叔,附子和乌头都是霸道的君药,山萸肉、柴胡这两味臣药可压不住。”连成儒小心地道。
洛晨一摆手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老子就是那味臣药。”
连成儒不敢反驳,赶紧去准备。
陈主任在旁边已经看傻了,倒是跟他来的,被洛晨糊了一巴掌的小年轻不服了,小声地嘀咕道:“老师,这个小子太过份了吧,简直就是目中无人。”
“你们给我闭嘴。”陈主任低声喝道。
他跟连成儒同为医疗界的大拿,自然知道对方有多牛逼,中医圈子里横着走没问题。
这样的人,毕恭毕敬地管一个小年轻叫一声叔不说,医疗问题更是连个意见都不敢提。
中医行业重视辈份不假,可做到这一步,绝不是辈份可以解释的。
所以,陈主任决定暂时静观其变,事关权贵家庭纠纷,多说多错。
很快,洛晨需要的东西送来了。
当洛晨把足有半斤重的附子,还有三两未经泡制的乌头扔到砂锅里,陈主任这个外行脸青了,连成儒这个内行,肝也颤了。
因为,附子与乌头,都属于剧毒中药,非要小心炮制,小心使用不可。
甚至在官方药典中,这种剧毒中药,用量往往是低于十克的,甚至不用最好。
洛晨根本不理会他们的脸色,自顾自地加水,武火煎药,药汁收去大半之后,捞出药渣,只剩药液。
毛巾垫手,抱着砂锅离火控制火候,一边煎药一边晃动着其中的药液。
药液在砂锅中形成一个漂亮的旋涡,浓浓的药气,让人有一种神清气爽般的感觉,心跳都变得有力三分。
洛晨的额头见汗,汗水一滴滴地滴入到药汁中。
陈主任更没法看了,这是典型的药物卫生不过关啊。
当洛晨煎了一撮头发,在火上烧焦扔入锅中的时候,陈主任已经恨不得上去踹炉子了,这已经不是卫不卫生的问题了。
头发烧成灰在中药中叫血余炭,在西医看来,毫无道理可言,根本就是糟粕。
可是现在,没有他说话的份。
终于,半炉药汁在武火下收剩一个锅底,黏稠得如同墨汁一般。
洛晨分成两个小半碗,稍稍一凉,趁热掐着老宋的嘴先灌进去一份。
这药一灌,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特别是身为内行的连成儒,面带哭相,几次欲言又止。
这么大剂量的附子和乌头,就这么个熬药法,根本无法中和毒性,别说这小半碗,就算再减量一半,也足以毒死两头牛了。
但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这药灌下去不到一分钟,老宋的脸色渐渐地恢复了红润,呼吸也变得沉稳有力起来,哪里还有之前的将死之相。
连成儒面孔涨得通红,狠狠地一拍大腿回过神来,原来是熬炼的手法有异。
怪不得洛晨说他就是臣药,这哪里是臣药,分明就是挟天子以令诸候的曹操啊。
陈主任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他是废医存药的铁杆支持者,认为中医根本没法治病的。
今天着实给他上了一课,一搭脉,一副药,居然让一个要进ICU的老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着,这不科学啊。
终于,老宋在吸入一口长气的时候,翻身下床,对面前的洛晨怒目而视。
“陈彤,你就是宋家的祸害!咦?洛哥,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就死定了,现在药给你留了半碗,一会再喝。”
洛晨说着,在老宋的臀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现在,去战斗吧,老BA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