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诚儒、陈主任等人低着头,迈着小碎步玩了命地往外跑,临出门的时候还看了一眼洛晨。
这小伙子居然抱着手臂一副看热闹的模样,这是真的爷。
老宋一个箭步窜了出去,指着陈彤,嘴唇抖得厉害,结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公公毕竟不好跟儿媳妇争执太过。
说浅了吧,像打情骂俏,说深了吧,像痴男怨女。
所以,老宋微微一转身,一记大嘴巴就抽到了宋彦夫的脸上,险些将他打了个跟头。
“我宋家本是淮阴大族,先抗元,又抗清,再抗日,几百口子人,如今只剩下你一根独苗。
你若是想做奴才,就不要姓宋。”
老宋说完,转身拉着洛晨便走。
宋子木十分乖巧地跟在后面,宋致远看看这头,又看看那头,被姐姐踢了一脚,赶紧跟了上去,这个时候,远离战火比较好。
陈彤一脸怨毒地看着离去的背影,转身又恶狠狠地看着面色铁青的宋彦夫,“你还想打我不成。”
宋彦夫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终长叹了一声,“这种事,你不该让老头子知道的!”
“你……你支持我?”
“你说呢?但是你忘了很关键的事情,一旦背上不孝的名声,以后将举步维艰!”
陈彤一脸惊喜地叫道:“我……我给老头子认错去。”
陈彤说着,喜滋滋地追了上去。
宋彦夫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万分痛苦的神色。
老宋头喝了剩下的半碗药,把那姐俩赶了出去,又亲自动手给洛晨沏了茶,淡淡地瞥了一眼在门外跪地认错的陈彤,然后向洛晨道:“洛哥,这次多谢你了,但是,别为难她。”
老宋头这一句话,就让洛晨的眉头一挑。
“老宋,你不惜把自己的命还有儿子都搭进去,所图甚大啊。”
老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向洛晨苦笑道:“历史遗留问题啊,几翻折腾,不一样有眉心通天纹的正黄旗吗。
如今这个时代已经不适合流血,可必要的牺牲还是无可避免的。”
“所以,你们就特.么眼睁睁地看着子木被扔进火坑里?”
洛晨握着茶杯的手有点抖,但凡老宋点一下头,滚烫的茶水就会泼他一脸。
“有你啊,你可是我洛哥,你以为我老宋是随便叫人大哥的吗?”宋老的腰杆一挺,顿显霸气。
“嘿,这话我爱听,但是,我不管你什么流血什么牺牲,赵敬的腿我砸定了,赵家人敢拦我,摊子我也掀定了。”
“尽管放手去做,赵家那帮小杂鱼你想弄死多少都行,我给你兜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在官面上帮你压一压。”
洛晨冷笑一声,“老东西狡猾得很,还不是想着用我帮你们钓大鱼。
我明白告诉你,老子胸无大志,只想活下去,开个小诊所,天天睡着子木姐,再生几个孩子为国家低生育做贡献。
你们暗地里见不得人的手段真要是把我惹急了,小心鱼饵变鱼钩。”
老宋坐在躺椅上,看着洛晨大步离去的背影,幽幽地自语道:“有些人,天生不甘寂寞,大势会推着他,一步过一山,步步登天,洛哥啊,你躲不开的。”
洛晨拽着宋子木就走,宋致远不想留在气压极低的家里,刚想跟上去,就被洛晨一脚踹了回来,气得他堂堂七尺男儿,坐在地上哭得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宋子木要去开那辆小MINI,可是洛却把她拽上了比较宽敞的卡宴,可是这一路上人来人往的,愣是没有找到可以掰开大腿的好地点,急得洛晨差点把车拆了。
到了宋子木的小区里,洛晨火急火燎地把宋子木往肩头一扛,一边向楼上飞奔一边道:“今天高低要把事办了,非要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二十四岁棒小伙子。”
宋子木咯咯地笑着,被洛晨风一样的扛上门,开了门往沙发上一扔,迫不及待地骑到了她的身上,连拱带撕像雌雄两只狮子在打架。
“喂,你们两个,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或者,让我也参与一下?”
不远处,幽幽的女声响起,把洛晨都吓了一跳。
抬头一看,江楠正裹着一条浴巾站在卫生间的门口一脸幽怨地看着二人。
“你这大灯泡子,该有三千瓦了。”洛晨咬牙切齿地道。
宋子木连连安慰,心下微微一松。
实在是洛晨此前表现出来的本钱太过于吓人了,好歹也让自己准备点芦荟胶之类的东西吧。
赵家主宅,为首一辆劳斯来斯幻影,后头跟着一溜奔驰宝马,一直驶到正门口才停下来。
一名黑西装大汉打开车门,一名女子梳着旗髻两把头,身着粉边黄衫,下襟洒金的旗袍,脚穿红色弓鞋,绣花弓鞋轻轻地踏地,人也带着一股优雅之气下了车,这派头,犹如自百年前的宫庭贵女下轿似的。
这一身打扮,使得本就模样端正的女子更显清秀娴静。
女子迈着小碎步走到门口,两名身着黑领绿袍,头戴翠花头饰的侍女赶紧上前,轻轻地推开了大门。
女子才一进去,赵家上下已经齐聚厅内两侧,男子齐齐上前一步,左右抚袖,单膝跪地。
女子则是双手搭在腰右侧,曲膝下蹲。
众人齐齐地喝了一声恭迎福晋娘娘。
女子淡淡地一点头,迈着踏云一般的小碎步,一直走到正堂前那张新布置好的古董大椅上坐定,双袖向两侧轻轻一抚再一拢,宽袖搭在紧并在一起的大腿上,端正而又贵气。
“灵儿,咱家的情况……”
老赵上前一步,一脸亲热地刚要说话,女子一双秀眉微微一皱,不咸不淡地道:“奴才要有奴才的本份,灵儿是你叫的吗?”
老赵一滞,赶紧抚袖单膝着地,“喳,闺女既然嫁了贝勒爷,自然就是主子。
奴才为了主子尽心尽力,只是最近局势不稳,所以,才特请主子回来,为奴才主持公道。”
女子淡淡地道:“唉,爹啊,做奴才的,要为主子分忧才是,可是你看看你们,连一个泥腿子都搞不定,你让我怎么在主子面前为你们说话?”
“主子,实在是最近上头盯得紧,要不然的话,两杆枪就扫了。”
女子轻轻地一挥手,淡淡地道:“爹,这事你们做得对,动了枪,会给主子带来天大的麻烦。
所以,我这次带了真正的巴图鲁勇士,索性一次就把麻烦解决了吧,包括整个临海,都要牢牢地握在我们的手上,先为主子打好前站。
那个泥腿子不是挺能打吗?正好,借着这个泥腿子,先试一试凌海江湖有几分力量,孟天阳想洗白上岸,哪有那么容易,江湖,不是他想退就能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