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天,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完全好了,也没有留疤,皇室的药果然厉害,皇室的箭也不错,皇室的公主更是技高一筹,梦云兰喝着茶如是想,不以为然的笑笑。

“家主,宫里传消息来,明日元盛公主登门…”夏管家进屋说道。

没等梦云兰开口,一旁的彩云愤愤的说:“哼,有这样来道歉的吗,弄得兴师动众,这明摆着是要求我们好好招待她,凭什么!她算哪门子公主?!”

梦云兰微微皱眉:“彩云。”

彩云马上意识到上次梦云兰才说过祸从口出,立马双手捂住嘴巴,涨红了脸。

“她是来道歉的,我们不用刻意招待。”梦云兰淡淡的说。

“是。”

看夏管家走了,彩云放下捂嘴的手说到:“小姐,上次我就想说,她们一心想害你,不会这么快就收手,小姐,你千万要小心她。”一口气说完一大堆,通红的脸儿,看来是憋坏了。

“你放心吧……她这次来,是为了给我下套,正好,我心情很好,便依了她…”依旧是慵懒不以为然的口气,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

千予夜早就查到,秦月夕是为了和亲之事而来。

既然你给我下套,那我便入套,我也乐意借你们的手毁了二老爷。梦云兰如是想。

傍晚,暗淡的残阳没入云层。

秦子潇一路畅通无阻,他现在正坐在大本营帐内,一边看着这些天军中的报告,一边静静的等待朝廷的人。

如果猜得没错,秦子潇一定又是一身黑,侍卫掀开门帘的那瞬间,赵猛闭上眼心想,如果是,每天再多加一壶酒,如果不是,我便一月滴酒不沾。自己跟自己赌,还是挺有意思的,至少赵猛很享受这样的游戏。

果然!赵猛真开眼的瞬间,秦子潇正襟危坐,一尘不变的黑色。他顿时想大声笑出来,每天可以多喝两壶了,但是不能,不能笑。

秦子潇抬头就看见赵猛因为憋笑而通红的脸,二人虽然已经合作多年,但是为了不让旁人,尤其是皇上的人怀疑,二人只能故作客气。

“见过肃北王!”赵猛好不容易忍住笑,硬生生的行军礼,“臣奉命援助肃北军……”说罢又看了看外面,示意外面有皇上的眼线。

秦子潇只是淡淡的说:“好!”

帐内有陷入诡异的安静,这让赵猛浑身不舒服。

秦子潇指了指桌上的一张纸,赵猛走近一看,赫然写着,南昭王。

因为二人已经默契到不行,他只看着王爷,眼神在问,他在都城?

秦子潇微微点头,赵猛随即吃下了那张纸,转身告退。

南昭王是个大麻烦。

十年前,十六岁的他刚下武胜山,就被先皇派往镇压南商三十万叛军,在此之前,没有人相信这个口出只需要十万大军狂言的十六岁王爷,可是,他做到了,那一仗,让他立了威风。

虽然击退了叛军,南商看起来也归顺了朝廷,秦子潇和南昭王却永远结下私仇。

是秦子潇亲手斩杀了南昭王的父亲,擒贼先擒王,秦子潇只需要一只手结束了老昭王的命,也是因为这只手,战争被迫停止。

那年,不满十五岁的南墨初,现在的南昭王,亲眼看见父亲的心脏被秦子潇捏碎,却无能为力,沙哑的哭喊着要为父报仇,最后被副将狼狈的拖回南商。

本王说过,你不是本王的对手。可你终究按捺不住…秦子潇微微摇头,为南墨初不知所畏的莽撞而惋惜,转而眼里又布满寒气,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必再客气。

他秦子潇一向喜欢先下手为强。

“正好,本王也想看看你进益了没。”说罢,起身出帐,跨上刺眼的红马飞奔回城。

留下一堆吃土的小兵一脸茫然。

王爷这就走了?!王爷来干了什么?!

王爷您慢走啊!

唯有赵猛面色稍显凝重的看向秦子潇离开的方向。

南墨初这次悄然来东越,肯定是为了秦子潇而来。

那一仗,赵猛也在,他当是还只是一个副将,不过他记得南墨初被拖着离开时看秦子潇的眼神…像极了秦子潇斩杀敌寇的眼神…这个南墨初,不是善茬。

是夜,寒气逼人的秋风吹得枯叶沙沙作响,月光下,一抹血红的身影一闪而过。

探子的消息没有错,南墨初的确在都城,他现在跟他带来的顶尖杀手躲在南郊一座废弃的城隍庙里。

只怕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成为秦子潇的捕获对象。

他蹲坐在地上一面啃着硬冷了馒头,一边揉着自己的肚子,南墨初恶狠狠的说:“秦子潇,为了你,我吃了不少苦头,我会一一讨回来!”

那场战争之前,他是万人之上的南昭王世子,无忧无虑,父亲死后,十四岁的他不得不忍辱负重继承父位,被天子压制,

他一心想要替父报仇,却苦于自己的武功不够格,十年来,他一直活在父亲死亡的阴影中,只要秦子潇活着一天,他的日子就黑暗一天。

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秦子潇强,那个男人太冷血,太残忍,徒手杀人无数,却还能活得心安理得,简直不是人。

幸好天子不是秦子潇,不然绝对是赤裸裸的暴君。

当然,他南墨初也不是好惹的,十年前,我不是你的对手,十年后,可不一定。

虽如是想,他还是有点担心,虽然自己也在成长,他秦子潇也在成长啊,就算带来了顶尖的杀手,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

毕竟他亲眼看见秦子潇徒手穿过父亲的胸膛,血淋淋的心脏还在跳动,就一下,就那么一下,被秦子潇捏碎,然而事后,秦子潇还跟无事人一样拂袖而去,这件事,一直是他童年和梦境中的阴影。

想到这儿,南墨初眼里的杀气更重了,一旁的七个杀手也感受到了寒气,默默的低下头。

“不必再忍,你现在就可以跟本王讨回!”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身血红锦衣的秦子潇。

南墨初丢掉半个馒头,站起来瞪着这个鬼魅一般出现的男人,一旁的杀手也举刀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果然,要杀人就会穿上这身衣服,南墨初的头有点疼,那年,他也是这身。

秦子潇嘴角挂着冷笑,眼睛里只有南墨初,能让他上心的对手也只有南墨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