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被同父异母的弟弟扔到傅诤铭的床上,事后,又被她弟弟请的记者堵在房间里。
事情又被外界传得沸沸扬扬,她的家人闹得沸沸扬扬。
那时秦家面临破产危机,她不忍心爸爸熬坏身体,她需要有人能扶家里一把,于是她也厚着脸皮,顺水推舟……
那时,傅家的人就差没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厚颜无耻。
傅诤铭答应了结婚,但他说,等他想要离婚时,她必须绝对服从。
包括孩子,包括财产分配,都必须听他的,她那时只想紧紧抓住他这棵唯一的救命稻草,这么不合理的协议,她答应了。
他们是否离婚的决定权,一直都在他手上。
好一会儿都等不到他的回答。
秦洛扭头看向他,傅诤铭已经穿好衣服,灰色的衬衣及黑色的西裤衬地他愈发高大不凡,仿佛天生的发光体,不管在什么地方,总是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他此时正在带领带,动作慢条斯理,可那双眸子却如寒冰一般凌厉,锋利如刀,好似随时随地都能将她凌迟,“你想离婚。”
一句肯定句,甚至都不要她辩白。
但秦洛从他阴霾的眼中得知,她必须要给他一个解释。
“妈说趁早离了,免得……”她想说,免得将来更加痛苦。
但她没敢说出来,因为他身上的气息压迫地她快要喘不过气。
“不要拿别人当借口。”男人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只要你做好跟小禹断绝母子关系的准备,随时可以离婚。”
秦洛倒抽了一口冷气,脸色发白,怔怔地看着他。
他已经穿戴好衣服,对她的脸色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走出卧室。
她双眼放空,呆呆地看着离去的背影。
断绝母子关系?
她如何舍得,这比要了她的命更加让人难受。
狱中的那段岁月里,她心中唯一的挂念便是小禹。
她舍不得,也放不下。
她是小禹的亲生母亲,如何能说断绝就断绝。
“难道你想让小禹将来有一个坐过牢的杀人犯做母亲吗?!”
婆婆戳心的话犹在耳旁。
她坐过牢没错,可杀人,她真的没想过要杀谁,她一直否认。
那只是一个意外,她甚至都记不清那一刻的事情。
她怎么会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推下楼,她哪里来的力气。
六年前她辩解过,可是没有人相信她,甚至傅诤铭,也说证据确凿。
人证物证齐聚,于是她被判了六年牢狱,杀人未遂这四个字将伴随她的一生。
秦洛将头埋进双掌中,削瘦的肩膀一起一伏,背上还留着昨晚欢爱后的印记,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
外面突然有人在小声敲门。
秦洛抬起头,想起有可能是儿子,找了件衣服快速地床上。
打开门,果然是小晨禹。
小家伙仰着头,命令道,“我今天要上学,你跟我一起去。”
秦洛愣了愣,半响才反应过来,“好啊,你等我一下,我现在换衣服。”
等换完衣服出来,小家伙已经不见人影。
秦洛急匆匆下楼,看到父子两人餐厅吃早餐,才松了口气。
走进餐厅,不其然地对上傅诤铭的视线,两人都主动错开,沉默不语。
秦洛拉开椅子,坐在小晨禹的身边。
小晨禹板着一张小脸,将碟子推到她面前,哼了一声,“你好慢啊。”
秦洛只觉得小家伙可爱,“谢谢。”
小家伙扭头看向另一边,给她留了个后脑勺。
秦洛没有生气,反而淡淡一笑,轻声说,“以后妈妈每天都送你上学,好不好?”
小晨禹身体扭了一下,没有回答。
秦洛佯装可怜,“不行吗?可是妈妈很想每天陪你去幼儿园呃,如果你不喜欢,那就……”
小晨禹倏地转头,嘟着嘴巴,不满地说,“你再不吃快点,我就要迟到了。”
秦洛心里高兴,“好,妈妈现在就吃,很快。”
等吃完早餐,小晨禹牵着爸爸,站在秦洛身边,一起坐进车里。
到了幼儿园门口。
傅诤铭要去公司,没有下车。
秦洛牵着小晨禹的手下车,小家伙也没有反抗,跟着她一起走进幼儿园。
去教室的路上,几个小朋友好奇地看着他们,其中一个大声的问,“傅晨禹,这是你妈妈吗?你程阿姨呢,你又换一个妈妈了?”
秦洛脸上的笑容一僵,心里酸涩。
小晨禹很生气地瞪过去,“才不是,程阿姨是阿姨,不是我妈妈。”
“那她呢?”小朋友指着秦洛问。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其他小朋友的注意,都纷纷地看过来。
小晨禹紧闭着嘴巴,小脸憋得彤红。
秦洛笑容温柔,“我是小禹的妈妈,你是小禹的朋友吗?你叫什么名字?”
小朋友没一点也胆怯,“哇,小禹,是真的吗?”
小晨禹抿抿唇,没有回答。
几个小女孩跑过来,跟在小晨禹身边,叽叽喳喳地说话。
“小禹,你妈妈回来了。”
“我放学可以去你家玩吗?”
“小禹,你妈妈好漂亮哦。”
小晨禹全程不说话,挺着小胸膛跟着秦洛走。
到了教室门口,秦洛蹲下来跟他告别,“好了,上课铃响了,等放学时,妈妈再过来接你。”
小晨禹板着脸,勉为其难地说,“行吧,不准迟到。”
秦洛笑了笑,保证不会迟到。
回到家后,发现家里来了人。
客厅里傅诤铭的助理朱宏正在跟一名陌生的女人说话,李妈站在旁边。
将秦洛进来,朱宏迎上来,“少夫人,傅总让人安排的衣服,今天已经全部到了,请您验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