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面冷静如也,心里实则慌得一批。
她知道他每天都会来这里,所以刚才才敢有恃无恐去怼那些男人。
毕竟司北南现在对她兴趣正浓,又怎会甘心把她让给别人?
她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匆匆下了台,飞快逃到化妆室里,抵上门。
她想起司北南方才的神情,心跳便不受控制的加快。
还没等她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门外便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两下,停下,再继续。
顾念雪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干脆不吭声,装作这里头没人。
可那敲门的人似乎很有耐心,乐此不疲的将门敲的扣扣作响。
她被敲烦了,才不乐意出声,“请进。”
门被人从外头拉开,林涵从外头探了个脑袋进来,金框眼镜下的眼睛眯起,隐隐约约的带着笑意。
像是变魔法般,他从身后拿出一大捧手花,“这是总裁特意为您挑选的礼物,还请一定收下。”
他看了眼她胸前的挂牌,慢条斯理的叫出她在这里的艺名,“路丽斯小姐。”
顾念雪看了眼那捧价格不菲的蓝色妖姬,神色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她素来不爱花草鸟兽,送这么多花给自己还不如直接折换成现金来得痛快。
她也不想同司北南有过多牵扯,干脆冷声拒绝,“不必了,司先生好意我心领了,花就不收了。”
她咬了咬下唇,化妆室里开着中央空调,暖意洋洋,她站在风口,秀发被风拂起。
“还请林特助帮忙带个话,司先生身价上亿,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我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女,不敢高攀。还请日后不要再过多关注我,这不仅会对我造成困扰,更会连累司先生的名声!”
林涵哦了一声,将那束蓝色妖姬搁在桌子上,金框下的狐狸眼半眯着打量她,流露出来的意味隐隐有些不屑。
“路丽斯小姐?您这种女人我见过太多了。”
顾念雪一怔。
他前额露出,头发一丝不苟的梳了上去,半眯着眼睛,显得整个人有些尖锐。
“欲擒故纵的把戏,一次两次可以,可玩的次数太多了,当心适得其反。”
顾念雪愣了一秒,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原来自己的抗拒在这些有钱男人的眼中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她手脚冰凉,只能迟钝的反问,“林特助什么意思?”
林涵勾了勾唇,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您说我什么意思?”
顾念雪被他这幅样子刺激到,气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林涵又恢复了那副样子,像是在道歉,语气却没听出来半点真心实意。
“抱歉,我用词不当,我的意思其实很单纯,只是想提醒您,事不过三,等到七爷腻了那一天,可就得不偿失了。”
顾念雪紧抿着唇,长睫微微垂下去,浓密如鸦羽一般,轻轻颤着。
许久,她才冷冷道,“麻烦您出去,我要休息了。”
林涵半分没有出言伤人的自觉,挑了挑眉,就要离开。
却不想他的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张丽荣已经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险些栽进了他的怀里。
他眉心一跳,敏捷的躲到门后头,才堪堪闪过了张丽荣的人肉攻击。
张丽荣也知道自己险些撞到了人,长期伏低做小的卑微感立马让她回头认错,待她看清那人是司北南身边的人时,立马变得奴颜媚骨起来。
她对着林涵奉承几句,又见他兴致不高的模样,眼神一扫又见到了桌子上的蓝色妖姬,她脑子转的飞快,将那束花抱在怀里不松开。
“那我替我们家路易斯谢谢司先生了。”
顾念雪看不下去她这副谄媚的样子,上前将那束花扯下来,重新丢回了桌子上,冷冷道,“麻烦你出去,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张丽荣被她这么一弄,面子上登时有些挂不住,“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见人就往外赶,你觉得合适吗?”
顾念雪冷冷的目光扫过去,“合适吗?那你觉得一个母亲欠了债,要自己女儿去陪酒赚钱还债合适吗?”
张丽荣神情一晒。
林涵看了她一眼,神情莫名。
这对母女,关系有些不一般啊。
顾念雪将林涵送出去,关上了门,目光幽冷的盯着她。
张丽荣被看得心里头一慌,却仍旧是死鸭子嘴硬,半分不饶人,“你说你,要不说我生了你之后这运势就急转直下,我能混成现在这副模样吗?对了……刚才那人是司北南的助理吧?”
这些日子,张丽荣早就在别人口中‘认识’了司北南这号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她做梦都想着和这种人攀上关系。
现在眼见自己的女儿跟司北南身边的人有交情,还送花给顾念雪,她的心怎么能不蠢蠢欲动!
见顾念雪不吭声,她气的都想去拧她,“司北南,那是什么多了不起的人物!你若是能够攀的上他,别说债务,就是咱们娘俩的下辈子也不用愁了!”
顾念雪看了她一眼,并不理会她,而是转身去关化妆室的空调。
张丽荣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小雪啊,你要懂得把握机会,你若是当了司北南的女人,岂不比来这陪酒来钱快吗?”
“到那时候,你多努努力,讨得司北南的欢心,不怕咱们娘俩没好日子过。”
顾念雪闭了闭眼,心里一片冰凉,“你能不能安静点。”
张丽荣现在只恨不得抽醒这个顽固的女儿,“顾念雪,女人的青春貌美何其短暂!你现在不把握机会,日后就算是反悔也没用!”
顾念雪睨她一眼,“你既然这么想嫁豪门,怎么自己不去?”
张丽荣愣了一下,下一刻又瞪着眼睛道:“我去?我倒是想啊,可你看看我这副年老珠黄的模样,我纵然是想出去献身,可人家也得看的上才行!”
顾念雪将包背在肩上,随意看了她一眼,冷笑,“你也知道。”
张丽荣被她的态度弄得激起了脾气,“你阴阳怪调的做什么?我这不是为你好,女人有几个二十岁,等你日后年老色衰,你唯一的资本就没有了。还不趁现在年轻,勾搭个富商,肚子里种下他的种,日后在家产上还能争一杯羹。”
顾念雪被她这颠三倒四的理论绕的头疼,她不想再跟她周旋下去,只想赶紧回到自己出租屋里,好好睡上一觉。
她干脆撇干净自己同司北南的关系,断了她的念想,“可惜要令你失望了,司先生现在是我的债主,他看不上我,我也用不到你的方法。”
她拍拍她的肩膀,冷笑,“所以,您还是别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