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
司徒长老就是这样的女人。
好在,陈玄策只说了句没有脑子,没有把身材和脑子联系在一起,否则司徒长老就不止是心中暗恼这么简单了。
“你且说说。”
司徒长老御风而起,一步跨越十余丈,落在陈玄策身前不远处,冷冷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说。”
陈玄策摇摇头,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是这件事的当事人,哪怕我说得再怎么好听,你也不会相信。你不妨问问其他人,问一问那些旁观者。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肯定会实话实说,也请长老替我主持公道。”
司徒长老转身看向路边。
那些宗门弟子赶紧走上前去,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都说陈玄策是无辜的,说陈玄策完全就是一个受害者。
哪怕他动手打了人,那也是被迫还手。
众人又说,这段时日以来,王泰然一直被那群宗门弟子欺压,敢怒不敢言,陈玄策路见不平,替王泰然说情,结果被那些宗门弟子竟然连陈玄策都一起打了,打得七窍流血,深受内伤。
于是。
陈玄策迫不得已,只能奋起反抗,把那群宗门弟子打得落花流水。
……
司徒长老静静听着,将信将疑。
不远处。
那些告状的弟子听到这些话,一个个气得面红耳赤,大喊大叫,竭力争辩起来。
可司徒长老根本就不听他们的。
“住口!”
司徒长老眼神一扫,打断了众人,再转身回头,朝王泰然说道:“你来说。”
王泰然犹犹豫豫,似乎在顾虑某些事情,不敢开口。
“说!”
司徒长老冷然凝视着王泰然。
王泰然低下头去,道:“弟子本是东昌国里,一个普通的世家子弟,但早已家道中落,家里欠下了许多债务。弟子原本想着,拜入师门修炼有成以后,出人头地了,再去把债务还清,未曾想到,那些债主家中,也有人和我拜入了同一个师门。他们整日纠缠我,欺压我,在我身上找乐子……”
“竟有此事!”
司徒长老眼中已有怒意,冷冷问道:“为何不早些将此事禀告师门?”
王泰然道:“弟子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家中还有一个年幼的妹妹,无依无靠。弟子很担心,就算这些人受到处罚,被逐出师门,他们也会去弟子家中,找我妹妹的麻烦。”
司徒长老皱眉问道:“为何你以前不说,现在却肯说了?”
王泰然朝陈玄策看了看,满脸苦笑,道:“这原本只是我自己的私事,我默默忍受也就罢了。可现在,陈师兄因为此事而受到牵连,我要是再瞒着不说,只怕陈师兄会因此而受到责罚。此事因我而起,我又怎能只想着自私自利?”
司徒长老又问道:“难道今天这事,陈玄策真的是因为你被人欺压,才会路见不平,见义勇为?”
王泰然低头不语。
他只是不擅长说假话而已,并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傻大个,又怎会当场揭穿陈玄策?
不过。
在司徒长老看来,王泰然不开口说话,那就代表他承认了陈玄策在见义勇为。
难道陈玄策真的不是仗势欺人,而是在行侠仗义?
司徒长老还是不太相信。
毕竟。
陈玄策来给司徒长老的第一印象,实在太差。
司徒长老缓缓转过身去,凛然凝视陈玄策,暗暗深思。
“这陈玄策来到凌霄仙宗那天,刚刚知道了宗主的身份,直接就要拜师。当宗主测出他没有修行灵根,他就担心宗主会翻脸不认账,竟然说,如果宗主不认他这个徒弟,那就是个伪君子。还在众位长老面前,挑拨离间,搬弄是非,说什么人设崩了,人心就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这样的行径,何其狡诈!”
“当我将陈玄策送到青冥峰,他竟然向我行贿,要将那本名为《如何套取富婆欢心》的下作书籍送给我……此举,何其下作!”
“可今日,他却为了一个刚刚认识的宗门弟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以此观之,陈玄策奸诈而下作,却又行侠仗义。他这般心性,倒也有几分草莽豪侠的风范……”
司徒长老暗自忖度,久久不语,目光则越发的深沉。
陈玄策被看得浑身发毛。
她为何这么看着我?
大家都这么帮我说话了,她为什么还不相信我是清白的?
难道就因为拜入师门那天,我把那本《如何套取富婆的欢心》拿出来贿赂她,她因此而对我怀恨在心,故意要搞我?
有可能!
古话说得好,最毒妇人心。
陈玄策越想越慌,觉得今天这事,极有可能会被司徒长老公报私仇,打击报复,于是大喊道:“我要见师傅!”
司徒长老道:“区区小事,何须去见宗主?”
陈玄策撇嘴道:“我信不过你。”
司徒长老皱眉道:“本长老在宗门当中,赏罚分明,素来公道,此事在凌霄仙宗,人尽皆知,你大可放心。如今,本长老暂代执法长老之位,今日之事,合该由本长老处置。本长老处理完此事以后,你要是不服,随时可以去凌霄峰,去找宗主讨一个公道。”
陈玄策不说话了。
可他心中,却在暗暗嘀咕:“行,你牛逼!如今,你位高权重,独揽大权,一手遮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在床上叫爸爸!”
司徒长老不知道陈玄策心中在想什么,只淡淡说道:“本长老有几个问题,要问一问你。”
“问吧。”
陈玄策点点头,脑海里却禁不住回想起,读中学小学时期,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问话的那些画面。
时至今日。
故乡已遥不可及。
唉……
陈玄策暗自叹惋,静静等待司徒长老提问。
远处。
那些告状的宗门弟子,趁着司徒长老组织语言准备提问的时机,再次大声叫喊起来,说他们都是冤枉的。
“住口!”
司徒长老凛然怒斥道:“谁对谁错,本长老自会衡量。你们要说的话,早已在本长老的缥缈峰说得清清楚楚,如今不必再提。”
众人只得悻悻然闭上嘴。
司徒长老不再理会他们,开始朝陈玄策提问,不疾不徐的说道:“你刚刚拜入师门,而且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庸人,实力犹如凡人。这群宗门弟子虽然跟你一样,拜入师门不久,身上也没什么实力,但他们人多势众,你孤身一人,如何凭着一己之力,打赢这么多宗门弟子?”
陈玄策傲然说道:“我天生神力!”
司徒长老道:“你身边这块大青石,最多也只有数百斤,你要是搬得动,本长老就相信你天生神力。”
陈玄策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刚刚才打了一架,用力过度,筋疲力尽,搬不动了。”
哼!
司徒长老又问:“刚刚,他们说你被打得七窍流血,身受重伤,你是如何撑着一身伤势,将众人打跑的?”
陈玄策傲然说道:“我抵抗力强,撑得住。”
哼!
司徒长老又问:“为何你身上只有血迹,却看不出什么受伤的迹象?”
陈玄策傲然说道:“我恢复能力强,而且王双开师弟给我吃了一颗疗伤的丹药,区区内伤,何足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