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司徒长老柳眉蹙起,不用再多问。

刚刚那三个问题,问出之前,司徒长老对陈玄策见义勇为的行为,只是有些半信半疑。

如今,司徒长老连问了三个问题之后,忽而觉得,陈玄策说的那些,只怕没有半句真话,全是些骗人的鬼话。

半个字都信不得!

你天生神力?

抵抗力强?

恢复力也很强?

呵呵!

司徒长老心中冷笑不已。

她也不怎么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

于是,她那双正在凝视着陈玄策的眼眸当中,也多了几分遮掩不住的轻蔑和怀疑之色,只因没有证据,她也不好直接提出质疑。

此刻。

陈玄策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个司徒长老,正如他读中学读小学的那段时光里,但凡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里训话之时,都会偷偷观察班主任的表情,揣摩老师心中的想法。

如今也一样。

陈玄策一直在分析司徒长老的面部表情。

司徒长老脸上虽然带了个银色面具,但面具却只遮住了她的下班早恋,眼睛和美貌都露在面具之外。

正常人带着这样的面具,那就基本上看不出面具下的表情了。

司徒长老不一样,她的眼眸很大,很好看,水汪汪的,仿佛会说话,也不怎么藏得住心事,眼中那毫不遮掩的轻蔑之意,又怎能瞒得过陈玄策的观察?

此刻。

陈玄策早已将司徒长老的眼神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轻蔑?

这是瞧不起我?

怀疑?

这是不相信我?

陈玄策心中有些忐忑,却依旧在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司徒长老,心中暗暗嘀咕起来。

“这司徒大美女的颜值,真是高得不像话,简直美呆了!”

“哪怕带着面具,也一样很好看,颜值不仅没有降低半分,反而多了一种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的神秘美感……眉目如画,眸子像是一泓深不见底的湖泊,让人深陷其中,当她皱眉的时候,柳眉微蹙,眸中荡漾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更显得清冷绝俗。”

“啧啧,这窈窕的身段,这细致的腰肢,这纤纤玉指……”

陈玄策看着看着,渐渐的想入非非。

司徒长老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怒斥道:“你在看什么!”

陈玄策赶紧将眼神停在司徒长老的手指位置,道:“我在想,你的手掌,白白的,嫩嫩的,很好看,手指也很修长,好看极了。”

陈玄策解释得很仔细。

司徒长老听得心中怒火升腾,眼神已是冷冽如剑,已经有些按耐不住,准备大发雷霆,制裁这个好色之徒。

可就在这时。

陈玄策却长叹道:“唉……长老这双手,不去搬砖,真是可惜了。”

司徒长老听得直皱眉头。

陈玄策还在继续往下说:“长老的手指,非常修长,要是去搬砖,每一趟都能多搬一块砖头。这一天下来,肯定能比别人多赚不少钱。”

“住口!”司徒长老衣袖一甩,掌中已经握住了一柄长剑。

陈玄策不说话了。

司徒长老持剑指着陈玄策,冷冷说道:“再胡言乱语,休怪本长老剑下无情。”

剑锋在前,寒光闪闪。

陈玄策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绝不再多说。

司徒长老眼神冰冷,沉声道:“王双开何在?”

王双开赶紧走上前去,躬身行礼,恭恭敬敬的说道:“弟子在。”

司徒长老问道:“陈玄策说你给了他一颗疗伤丹,是真的吗?”

王双开赶紧回答道:“是真的,千真万确。弟子听说竹林有人争斗,立即和鲁师姐飞了过来,见到陈师兄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立即拿出一颗回春丹,给陈师兄吃了……”

回春丹?

司徒长老不再多问,只是玉指轻轻一动,捏出法诀,施展道术。

呼!

轻风乍起,从陈玄策身上吹过,带着他身上浓浓的血腥味,以及淡淡的丹药香味,直达司徒长老鼻间。

果真是回春丹的气息。

司徒长老闻着风中的气味,将长剑收入衣袖,再抬头看向竹林,施展传音之法,道:“林中弟子听令,速来山下竹楼,本长老有事询问。”

声音随风而去,传遍整座竹林。

不多时,那些在山间砍伐金丝玉竹的宗门弟子,纷纷赶到竹楼之前。

“本长老有一事,要询问诸位……”

司徒长老扫视众人,询问王泰然遭人欺辱之事,到底是真是假。

众人原本不想得罪那些欺压王泰然之人,却更不敢在司徒长老面前说假话,只得实话实说,说他们在杂役峰里,经常看到王泰然被人团团围住,辱骂毒打。

司徒长老静静听着。

众弟子你一言我一语,挨个说完,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多言。

“我凌霄仙宗,竟有此等败坏门风之事!”

司徒长老盛怒之下,蓦然回首,质问鲁红裳,道:“此事发生在杂役峰,你身为杂役峰首座,该当何罪?”

“请长老责罚。”鲁红裳不敢反驳,立即低头请罪。

司徒长老冷冷说道:“将这些仗势欺人,残害同门的之辈,全都带去缥缈峰,听候发落。”

“尊令。”

鲁红裳听令而去,将那些欺压王泰然的宗门弟子,全都带去了缥缈峰,就连地上那些躺着装死之人,也被鲁红裳用剑光托起,带着飞上高空。

竹楼附近。

众人鸦雀无声。

陈玄策站得累了,直接在草地上躺了下来,眺望空中飞远的剑光,心中感叹:我要何时才能修炼出一点真本事,可以御剑飞行。

“陈玄策。”

司徒长老问道:“你身为掌教大弟子,也有管束同门弟子的职权,对于此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陈玄策躺在地上摇摇头,淡然答道:“该罚的罚,该杀的杀,该逐出师门就逐出师门,只要长老秉公执法,我就没什么想法。”

他只想混日子。

管束同门弟子之类的事情,陈玄策兴趣不大,与其去考虑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还不如安安静静修行,争取早点修炼有成。

司徒长老皱眉问道:“本长老见你目光深沉,似乎若有所思,你在想什么,可否说说?”

想什么?

你管得着吗?

陈玄策被问得有些烦,本想反驳一句“要你管?”,却又忍住了。

毕竟这司徒长老不是一般人,位高权重,就连鲁红裳这种杂役峰首座,在司徒长老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的。

面对这种大权在握的女人……

还是不要轻易去惹怒她。

惹不起。

陈玄策随口回答道:“我只想静静。”

可是,司徒长老却因这一句很寻常的回答,气得浑身发颤,怒骂道:“你!下作!”

陈玄策愣住了。

我有说错什么吗?

你为何突然这么生气,翻脸比翻书还快?

难道我只想安静一下都不行吗?

陈玄策想不通。

司徒长老将衣袖一甩,愤然离去。

陈玄策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又把这个司徒大美女给惹恼了,于是,朝守在一旁的白鹤招了招手。

白鹤赶紧凑了过去。

陈玄策坐在草地上,皱眉问道:“司徒长老刚跟我聊天聊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炸毛了,你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吗?”

白鹤低声说道:“司徒长老姓司徒,单名一个‘静’字。”

陈玄策不说话了。

原来。

司徒长老名为司徒静,如果她有小名的话,小名应该就叫静静。

陈玄策想着想着,心念如潮翻涌。

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我想静静。

这在司徒静看来,岂不是摆明了在调戏她?

遭了!

惹祸了!

这司徒静一直对我冷言冷语,似乎是一个很记仇的女人。

今天这事,她必定会牢记在心。

只怕从今往后,我在凌霄仙宗里,会处处被她针对,遭她制裁。

这该如何是好?

除非。

早日修炼有成。

早日让她叫爸爸。

早日……

陈玄策想到此处,忽而眼神一凝,蓦然想起,“日”这个字,似乎是个多意字,这个字有好几种意思。

这一刻。

陈玄策陷入了沉思,在思考一些有关人类繁衍,有关传宗接代的事情。

他的目光,越发的深邃。

仿如一个思想家、哲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