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海上风寒。”

苍穹之下,一艘宛若巨龙的航母猎游东海,滚滚波涛。

东海之上,十架武装直升机护佑其后,巨大的旋翼,惊起风鸣。

甲板头,一道身影头顶云天,巍峨屹立。

海风如鼓,吹得甲板上的蟒雀吞龙旗,猎猎作响。

秦王麾下,秦九,捧着金丝蟒纹袍上前,双手为其披上。

“王爷,您旧伤未愈,这海风又烈,当心着凉。”

秦无道目光深邃如海,不作回应,问。

“还有多久回江城?”

少有的,秦无道的情绪出现了一丝波动。

细看,眉下一抹郁色。

而此刻,他手里,默默地攥着两张照片。

一张,是未曾谋面的女儿,宁思琴。

一张,是阔别五年的妻子,宁浅韵……与一名陌生男子,约会的照片。

白驹过隙,一晃,五年过去了。

秦无道仰头,视了苍天一眼,思绪,悄然纷飞……

那年十八,在忠叔的哀求,和宁浅韵家人的讥讽之下!

本该步入大学殿堂的秦无道,留下一纸书信,自此,弃笔从戎。

五年征战,功勋无数。

荣耀的背后,是宛若图腾的疤痕,是于阎王手里夺造化。

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与死神撞了个满怀,命悬一线。

若非那些屈辱、使命、爱人,一再激励。

他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一个月前,秦无道更是凭借一己之力,活劈西方三大王座,获封冠军侯!

统兵百万,威震西域。

这一役,也令他身负重伤。

可就在封疆封爵之际,突如其来的一个噩耗,让这漫天光彩。

也,黯然失色。

原来当初离别之际,宁浅韵已经怀有身孕,并且顺利诞下一女。

可惜,老天无眼,自己的女儿,不幸患上了一种怪病。

发作时浑身疼痛欲死,问过多少神医良药,都是无救。

只能待在医院等死。

思琴的病,一日不见好,他的心,便一日不可安生。

身后,秦九躬身上前。

“回秦王,一个半小时就到,院长杨武横已经在医院等候迎接。”

说完,秦九面容复杂,又道。

“其实区区一个江州,只需您一声令下便可夷为平地,您何须负伤前往。”

“思琴之事,莫大于天,我要亲自一查究竟。”

秦九望着眼前这尊铁塔,一时滋味难明。

于他而言,犹如神袛一般的人物,翻手之间便可令整座江城匍匐脚下。

可今日……

他,执意负伤到场。

秦无道支起右手,秦九无声退下。

冷澈的海风中,秦无道端视着手里宁思琴的照片。

刚毅的眼神里,也不禁柔情如水。

……

江城人民医院。

黑暗的角落里,数百安保占据最高点。

通过阻击枪的高倍瞄准镜,一道道利如猎隼的目光,审视着来往经过的每一个人。

“晓红,医院里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生面孔?”

过道里,许多医生、护士忍不住窃窃私语,目露惊疑。

那些恍然多出来的医生或病人,各个眼神犀利,扫视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一个半小时后,秦无道到场。

江州市人民医院院长,杨武横,听闻消息起身连忙前去迎接。

说来,秦无道于他有恩,天大的恩。

当初,他只是秦王部下最底层的一个小兵,若不是因为一次机遇给秦王包扎过伤口。

他断然没有今日的殊荣。

所以,他待秦王十分恭敬,见到秦无道的一刻,几乎快要匍匐跪地。

他迎上去躬身笑道:“秦王大驾光临,实乃江城的福气。”

秦无道不发一言,这种客套话,他半句懒得听。

杨武横能借秦王一次机遇坐上院长的位子,那是他的机遇,不喜但也不会说什么。

见此,杨武横瞬间会意,讪笑两声,忙道。

“秦王爱女现在正在ICU接受治疗,目前情况稳定,并无大碍。”

秦无道一听,眉间隐现一抹焦虑,他挥了挥手,示意杨武横前去准备。

“如果思琴出现任何差错,我唯你是问。”

冰冷的一句话,令杨武横背脊发凉,他舔笑着点了点头,立即躬身让路。

秦无道迈开大步,上楼。

身后金丝蟒纹袍猎猎如风。

两步跨作一步,秦无道来到ICU高级护理病房门口。

看到门上宁思琴三个字的一瞬间,脸上的万年坚冰顷刻间融化。

他颤抖着指尖就要推门而进之时。

里面乍然响起一阵咒骂声,尤为激烈。

“没用的狗杂种!不是男儿身也就罢了,生来还是个病秧子,三天两头的就犯病,我宁家怎么招到你们父女两个废物!”

一道十分刺耳的声音由病房里传出,尖酸刻薄,难听至极!

“爸爸不是废物!爸爸不是废物!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爸爸!”

一道稚嫩的童声,此刻据理力争。

隔着一道冰冷的门板,似乎也能想象到小家伙捏着粉拳,执拗的模样。

秦无道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孽种!你还敢还嘴,反正你那个废物爸爸,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儿了。”

尖利的声音,此刻咬牙切齿,话音里的恨意似是要择人而噬!

“今天,我倒不如替宁家解决了你这个祸害!看我不打死你!”

“呜呜……不要……”

小家伙吓得声音颤抖。

砰!

特制的硬质门板,被秦无道直接一脚崩开!

整块门板“哐”的一声砸在地上!

秦九化作一道残影,在臃肿的女人还在愣神之际,他手作虎钳,直接瞬杀至她的眼前。

手如鹰爪,直接一把掐住她的喉咙,猛地一提。

女人将近170斤的肥硕身躯,如同一条虫子一样,被拍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浑身206根骨头,几乎在一瞬间散架,这是梁秀琼此刻最直观的感受。

她干呕着,秦九的手劲稍稍松了些。

非是不敢,而是兵不杀民。

她才缓过来,面色惊恐,继而疯狂地挣扎。

嘴上奋力地叫嚷着:“你们是哪里来的贱民!我姨夫可是杨武横!”

秦无道脸色阴沉,神情冷漠,不发一言。

梁秀琼以为姨夫的名讳将他们震住了,于是言语之间更是嚣张跋扈!

“你们好大的胆子,也不打听打听这医院是谁的地盘,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说着,她青筋暴起,眼珠子瞪如牛眼啐道。

“现在,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立刻松开我,给我跪下道歉,否则……”

她渗笑两声,阴沉道。

“不管你们家有什么人在这个医院治病,我都让她不能活着走出这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