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半个时辰,秦无道几欲杀人!

可,思思和浅韵呢?这五年,她们是如何熬过来的?

来自亲戚的口诛笔伐,这个中辛酸,他今日不过才领教了万分之一。

秦无道死死地攥紧拳头,指甲缝里已经渗满血丝,他在极力地忍!

屋外,梁秀琼拿余光瞟了一眼宁浅韵,奚落的说:“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够了,我们家做出的选择,就不需要舅妈你来操心了!”

当下,宁浅韵忍不了了,她性子柔和,但并不代表她懦弱。

面对梁秀琼有意无意的暗讽,尤其是针对思思的时候,她细如葱根的指尖,止不住的颤抖。

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这个刻薄的女人,今天就是来落井下石的!

“哼,好心当成驴肝肺!”

梁秀琼冷哼一声,随即又将恶毒的目光投向了梵秋菊,三分鄙夷,七分得意。

“丽姝如今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哪像浅韵,凤凰的身子,土鸡的贱命,唉,真替你这当妈的感到可怜!”

她佯装叹息,实则吹嘘道。

“而我就不一样了,丽姝马上就要跟京城里的富少订婚,两天后就会回来。”

“到时候,他们开的是百万的豪车,住的是千万的别墅。”

一边说,她一边暗暗地盯着三人的神情,心里畅快无比。

“嗐,我跟你们说个什么劲,住在这种手脚都伸不直的破房子里,那种七八千万级别的豪宅你们这辈子怕是都享受不到了。”

梁秀琼在屋里贼眉鼠眼地扫了一圈,没有看到宁思琴的人影,便隐隐有些不悦。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野种,在医院,她也不会如此狼狈!

当下,她皱着眉头,神色不善,问。

“那个孽种呢?”

“你敢再说一遍。”

咯噔!

这道冰冷的声音,从屋里猝然响起,令梁秀琼不禁心惊肉跳!

宁浅韵惊住了,紧咬薄唇,宁文彬与梵秋菊,眼下都是神色诡异。

梁秀琼猛地回头,就望见卧室门被打开,走出来一道巍峨的人影。

秦无道冷酷的目光瞬间罩住梁秀琼,就像看着一具死尸一般。

“你!你!你!”

梁秀琼肥硕的身躯,吓得仓皇倒退,整个人抖如筛糠!

秦无道咧开一丝冷笑,平静如水的声音,听在梁秀琼的耳朵里,宛如索命的魔音。

“我只说一遍,希望你记清楚。”

他冰冷地盯着这只烦人的苍蝇,微微咬牙,道。

“思思是我的女儿,浅韵是我的女人,如果下次还让我碰见你对她们不敬,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

寒澈的话音刚一落地,梁秀琼身体一阵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回想起医院的一幕,她捂着肥腻的脸颊,目光复杂。

可惊悚过去,当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秦无道,就是孽种父亲的时候,她反倒没有那么怕了。

整个江城都知道,宁浅韵的姘头是个废物!

梁秀琼在地上打滚,开始撒泼,“你想干什么!杀人了!杀人了!”

秦无道压低了眼睑,眉间缠上一抹郁色。

宁文彬见状,不禁瞪了一眼秦无道,觉得他在帮倒忙。

梵秋菊更是直言不讳,啐道:“没用的东西!”

宁浅韵也是神色极为复杂。

梁秀琼撒泼打滚之后,她咬牙恨恨地瞪向秦无道。

“你就是嫉妒丽姝找了个好老公。”

“而你!不过就是一个,只能充当炮灰的大头兵!”

此话一出,矛头瞬间指向了秦无道。

眼下,宁文彬和梵秋菊的脸色,都是青红一片,自觉受辱。

宁浅韵也是瞟了一眼这个缄默不言的男人,神色失望之极。

梁秀琼,自然不会错失这种贬低宁浅韵一家的机会。

她嘴角挂上一抹讥笑,半怒半讽刺道:“当然了,丽姝的男人比你好上一万倍,他开的车都是上千万的,这次回来江州,直接就给她买了一栋山脚下的别墅。”

她从地上艰难爬起来,在距离秦无道三个身位的距离,放肆挑衅道。

“有本事你也去买啊,你拿我出什么气,你就是个没钱没势的窝囊废,所以除了好勇斗狠,你一无是处!”

秦无道第一次,觉得一张嘴,能这么恶心。

他被这个无知的蠢女人给逗笑了,“你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

“这个废物,居然还笑得出来!”

梵秋菊此刻一肚子火,但面对梁秀琼,她是敢怒不敢言,所以,只好极力地憋着。

所有人都会错了秦无道这抹笑容里的意思,梁秀琼这种鼻孔朝天的势利女人,更是不例外。

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旧朝宣读圣旨似的。

但在秦无道眼里,她的神情,就像跳梁的小丑一般滑稽。

“你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自讨苦吃,来这么个破房子跟你们讲废话。”

她何时何地,都不忘贬低一下宁浅韵家的房子。

“只是我家丽姝,她下个星期就要乔迁新居,本来是不想请你们去的,但是丽姝念旧情,非得要我来邀请你们去。”

“不然,你们以为我乐意来这破地方?”

说完,她两手一摊,假模假样的谦虚,实则是抬高自己。

“房子也不贵,才7000万的别墅,跟云顶没法比,但是当做婚房,也是绰绰有余了。”

……

70平米的房间,寂静无声。

宁浅韵、梵秋菊和宁文彬三人,都是一脸窘迫。

没人吱声,梁秀琼十分得意,她挑挑眉毛,望向秦无道,笑问。

“消失五年,你不会还是穷光蛋一个吧,不说别墅,连套公寓都买不起?难道你就忍心,让浅韵他们一家住在这种鬼地方?”

一句话,将她的小人嘴脸,暴露无遗。

梵秋菊深埋着头,如同便秘一般难堪。

秦无道目光沉沉地盯着这个令人作呕的女人,淡淡道:“巧了,下个星期,我们也准备搬迁。”

什么!

梁秀琼也是愣了片刻,随即“嘁”了一声,只当是个笑话。

“行了,我要说的话就这么多,到时候,希望你们能注意一下仪表,毕竟,那种地方,规格实在是太高了。。”

梁秀琼瞥了一眼秦无道的迷彩服,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整个屋子里,顿时阴沉如水。

梵秋菊瞪了一眼秦无道,骂了一声“废物”,就进屋了,把门猛地一摔。

宁文彬这会儿脸色阴晴不定,梁秀琼的一番讥讽,也是彻底刺激到他了。

原本,他还想着,女儿要是愿意的话,这男人毕竟是思思的父亲,凑合认了也就算了,只要思思开心。

可现在……

他不可能再接受这样一个窝囊废物,去当思思的爸爸,去当自己女儿的丈夫了!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宁文彬脸色沉冷,狠狠盯了秦无道一眼,随后,他摔门而出。

这种忍气吞声的废物,能在江城买别墅?

没人相信,秦无道的鬼话!

“浅韵,连你也不相信?”

秦无道望着宁浅韵,眼里闪过一抹异样。

“秦无道,你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何必呢?”

宁浅韵美丽的双眸里,蔓延着无尽失望。

这个男人,为了当下的脸面,如今鬼话连篇。

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她根本分不清了。

指缝掐进肉里,缄默良久,秦无道淡淡道:“今天,我去接思思放学。”

宁浅韵默不作声,独自回到了卧室里,没再瞧过秦无道一眼。

秦无道沉默半响,长叹了口气,才令他烦躁的心,归于冷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