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汤药不断,孟老先生又施针疏淤,一月之间,兰蔻已是脸色红润,累感消失后越发活泼。
几位公子除偶在林中狩猎,也日日在坳上坝中练剑,修习不辍!
山中月余,城中仿佛已过一年,发生诸多巨变。
狼领与娥迪,率黑衣狼族,偷袭了几个世家门派,江家与温堡自然首当其冲未能幸免。
他们逐一绑了各家弱眷,逼各位家主交出秘笈,声称鹤鸣山庄的朋友,就是他们的首敌。
在瓮山月余之后,兰蔻已能试着行气运功,余少游将火凤殿秘笈交还兰蔻。
两人时常一起研习切磋,彼此都感到功力进益日升。
每隔十日鸣佑便与孟路下山,在船家手中接一些日用杂物与食盐。
两日后又是与船家的十日之约,兰蔻与少游商量着也该下山了,便同去孟老先生房中请辞。
孟老先生见兰蔻恢复神速,也颇感欣慰,只告诫了日后行功,绝不可淬火入魔之后再大寒入体,否则武功全废他也救不了。
各自回房后,所有人便安然入眠了。
五更时分,一群黑衣人弓腰潜行,悄悄来到茅庐前,在屋角四处点燃了火折。
余少游朦胧中梦呓,谁把山鸡烤糊了,迷迷糊糊睁眼时已见火光,一声大喝提剑起身,众人猛地醒来。
“鸣佐,去救老先生与孟路!”
几人破开火门后,见兰蔻与小英子已出来,便放下心来,鸣佑也往孟老先生房里冲去。
院外站着一群黑衣人,为首的叫着:“杀进去,烧死他们,别让他们逃了!”
余少游一听此声,不是狼领更是何人?
冷笑一声喝向院外:“狼子野心,就凭你?可笑!”
侧头看了一眼兰蔻,两人默契点点头,纵身一跃。
萧良丰提剑飞抛,递与兰蔻,兰蔻握剑与余少游双双飞身出院,一剑一扇直指狼领胸前。
鸣佐鸣佑和江安也跟着仗剑跃出,与黑衣人拼杀起来。
萧良丰与小英子护着孟路师徒。
“这个,给你!”孟老先生从孟路手中拿过药锄。
“什么?”萧良丰见孟老先生把药锄递到自己面前。
愣了一下也只得接住,聊胜于无吧!
还真有一个黑衣人趁隙冲进了院内,萧良丰挥锄便挖,却突然悟得心中有剑,万物皆可为剑。
几招之后以锄发招,一锄挖在黑衣人肩上,黑影一声嚎叫便落剑而逃。
萧良丰拾起剑将药锄递与小英子,依旧在院内守护着。
院外火光映照着一片厮杀,余少游与兰蔻剑扇合璧,直取狼领面首。
鸣佐二人与江安也是剑光如射,杀得兴起,已有半数黑衣人落剑而逃。
狼领忽见兰蔻功力大增,有些惊骇!一个余少游已是让他拼了全力,二人合璧,自己只剩招架之功。
娥迪眼见狼族不敌余少游等人,三颗狼烟一掷,黑衣人尽数全逃。
山风吹过,狼烟片刻散尽,回首望见院内孟老先生与孟路,除了惊恐,再无大碍,便放下心来,也无意再追赶狼领等人。
此时天已大亮,茅庐一片灰烬。
兰蔻上前道:“孟老先生,事已至此,你只能和我回南江了!十几年,你也该回去了!”
孟老先生仰天笑道:“天数啊!哈哈哈,路儿,回南江!”
江安嘀咕到:“我还打算向孟路讨要那张狐狸皮子呢,近来一直垫着,睡得甚是温暖香甜,可惜了!”
萧良丰揶揄起来:“你倒是香甜了,那鼾声只贻害大家!”
“走吧走吧!”孟老先生倒是豁达:“一张皮子而已,我收集了十几年的药石珍草,如今只剩一把药锄。”
众人见老先生这般坦然淡泊,不禁大笑。
“不止药锄!”鸣佐在地下拾了把剑,进入灰烬中自己卧睡的方位,在地下扒拉。
小英子也提着药锄上去,二人好一阵翻找。
“找到了!”小英子举起一个瘪瘪的金锭。
少游与兰蔻摇头,好一对财迷。
因与船家之约还有一日,下得山后,众人便跟着孟老先生,在岸边的草丛里乱拔。
原来孟老先生听闻大家取笑江安,明日又要哇哇对着江面喂鱼,这才知道他泛舟眩晕。
“这有何惧?我带你去寻一种药草,行舟前捣汁,一滴进耳便解!”
江安听了自然高兴,乖乖跟了去。
寻扒了一会儿,余少游却见远远有一舟划过来,近了一看,却是约好的船家。
鸣佐诧异:“船家大哥,明日才是第十日,怎的今天就来了?”
船家招呼着伸出浆,一个个牵上了船,“今早在岸边听人说,五更后瓮山半腰有火光,就担心是不是你们失了火,看看需要我送点什么东西!”
鸣佐心内万分感激,忙摸了一坨不成型的银子,递给了船家:“嘿嘿!不小心失了火,好在这东西烧不坏!”
上得岸后,进了存马匹牛车的客栈,鸣佐剪了金锭折算银两。
在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几人精神爽朗准备行路。
三郎换了衣衫净了面,摇着扇出了客栈,恢复了翩翩公子模样上了马。
刚出誉州城门,他这才想起,并未与兰蔻商议,是往南还是往北?先回梧州还是南江?
出来几月,也断了暗鸽书信,是否先回梧州,如今既已寻得兰蔻,该向父亲师伯覆命。
余少游骑在马上,在牛车旁隔着车厢与兰蔻说话。
兰蔻掀开布帘,笑着探头出来:“一切听少游安排即可!”
萧良丰听了嘴快又学着,忸怩道:“一切听少游安排,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说完便驾马往北跑了。
兰蔻羞得赶紧放了帘子,余少游却脸厚,爽声大笑。
小英子伸出身子朝萧良丰的背影怒嗔:“我家小姐哪里丑了?”
誉州离梧州不远,这次江安与孟路在车首,将牛车也赶得快。
四五日间便到了鹤鸣山庄山脚,鸣佑快马上山去报。
等一群人和牛车到了山庄,看到山庄大门迎接的人,又是大吃一惊。
第一个跳下马的是江安,见了站在庄门前的江正廷,心内便知不妙,几步跨阶上前,单膝跪地:“父亲!”
江正廷几欲滴泪扶起儿子。
余生太赶紧招呼了众人:“奔波劳累先进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