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雄见过嚣张的年轻人,但从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年轻人。
怒意翻涌之下,他撸起袖子,作势就要跟沈秋大打一场。
“让老子断子绝孙?”
“老子喝血酒拜关公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玩泥巴呢!”
沈秋抽着烟,烟雾朦胧了他的五官。
“你码肚子里才有泥巴,你二姨三姑肚子里被泥巴塞满了。”
“我去你大爷!”
吴雄忍不了了,今天这口气要是不出,往后他还怎么带小弟?
丢不起这个脸!
眼看吴雄举拳冲来,沈秋侧身闪避,狠狠晃了他一手。
吴雄卯足力道的一拳落空,不由得身体前倾,踉跄几步。
沈秋顺势抬起一脚,踹在吴雄屁股上,吴雄当即便是迎面往地上倒去,所幸双手及时撑住地面,这才避免了脑袋和坚硬的混凝土亲密接触。
只是这撅着腚的姿势,属实有点不雅……
不待吴雄起身,重整旗鼓向沈秋发动攻势。
沈秋手里剩下半截的烟头,被他屈指一弹,精准无比的落在吴雄裆下。
火星四溅。
吴雄嗷的怪叫一声,双手捂住痛处一蹦三尺高。
疼!
太疼了!
隔着囚服,火星不至于溅到他。
可这烟头弹出来的力道,却像是被人生生怼了一拳!
他终于明白,沈秋那句“我现在就能让你断子绝孙”,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吴雄捂着裆下又蹦又跳,沈秋走过去,一巴掌呼在他脸上。
“啪!”
“啊——”
这一巴掌,扇的吴雄脸皮都裂开了,透过血淋淋的缝隙,能明显看到里面的粉红色软肉。
牙齿混杂着血水喷出来,还有一些断牙扎进牙龈,那种疼痛,常人根本无法忍受。
与此同时,他整个人也是撞向了合金围栏,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声音在过道里传荡不息。
许多不明内情的囚犯们,纷纷从床上爬起来,脸贴在围栏前,往声源处使劲望去。
“什么情况?”
这个问题一间一间牢房的传开,又一间一间牢房的传回去。
“听说404来了两个新人。”
“哦,怪不得。”
“动静这么大,该不会把人给打死了吧?”
“死了也是白死,谁让他们俩不长眼,得罪谁不行,偏偏得罪那位煞星。”
“估计挺得住,说是那俩新人看上去还挺皮实的。”
“来来来,开个盘,我赌他们十秒钟之后就不叫了,赌注两根烟。”
“我赌八秒,三根烟。”
“五秒,五根烟!”
404号牢房。
撞在合金围栏上,吴雄软趴趴的滑落倒地,脸上那道狰狞伤口里,不停往外流着血,很快就在地上积出一滩血泊。
他哀声呻吟着,眼皮都睁不开了,本能下抬手去捂脸上的伤口,结果那么轻轻一碰,反而更疼了。
见沈秋朝自己走来,吴雄吓得肝胆欲裂,两只脚疯狂蹬地,无奈背靠合金围栏,根本就无处可退。
“你……你别过来!”
“你再过来我叫人了!”
“狱警!狱警!杀人了!救命啊!”
过道尽头的两名狱警对视一眼,把耳塞又往里面捅了捅。
嗯,世界安静多了。
求救未果。
吴雄惊恐莫名的仰视着沈秋,虽然恐惧,但却没有完全丢掉巨鲸会雄哥的架子。
“你想干嘛!”
“我警告你,你动了我,巨鲸会不会放过你的!”
沈秋没理他,双手握住两根围栏上的合金棍。
吴雄好奇的仰起脑袋,想看看沈秋要干嘛。
紧接着,他的眼睛徐徐瞪圆,血刺呼啦的脸上充满了震撼!
恶人狱里的种种防护措施他早有耳闻。
这嵌在混凝土里的围栏,全都是用一种新型合金打造而成的,据说必须得用上千度的高温才能融化塑形,电锯之类的东西,最多就是能在上面落下点划痕,根本就无法撼动其分毫。
可眼下这算怎么回事?!
这个叫沈秋的青年,竟然徒手给丫掰弯了?
我在做梦。
对!我一定是在做梦!
吴雄抬起手就要扇自己一个耳光把梦打醒,可还没等他动手,就感觉被一股大力拎了起来,眼前的视野瞬间开阔。
嗯?
我好像看到了牢房外的景色?
沈秋只让吴雄探出去一个脑袋,随之重新把掰弯的合金围栏恢复原状。
顺带在吴雄屁股上踢了一脚。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在不该出牢房的时候出去的。”
沈秋再补一句:“伸出去一个脑袋也算打破常规了,你值得自豪。”
吴雄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老子没做梦!
而且还被卡在围栏里了!
他奋力挣扎了一会儿,发现越使劲脖子卡的越疼,干脆学着沈秋的样子,想把两根棍棍掰开。
掰不开!
吴雄欲哭无泪。
什么巨鲸会雄哥的狂妄、什么东海市江湖大哥的傲气。
统统没有了。
他不想回头被人拿着上千度高温的喷火器在脑袋上来回作业啊!
到时候不仅头发长不出来了,没准脑袋都得被烤化一半!
“哥!秋哥!”
沈秋不理他。
“爹!爷爷!您是我亲爷爷!”
沈秋重新叼起一根烟,小黄猫着腰跑过来给他点上。
“祖宗!活祖宗!求求你放我回去吧!”
沈秋吐出一口烟雾,右脚大拇指来回抠着人字拖。
他扭头朝小黄使了个眼色:“去,一边唱那首‘打了我的给我还回来’,一边帮他活动一下括约肌。”
小黄不解:“秋哥,括约肌是啥?”
“没文化真可怕。”
沈秋大翻白眼,换了一种说法:“人体腰部以下长着的那朵花。”
小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沈秋把他拦住,往他后脑勺上赏了一巴掌。
“3号床底下有根儿棍棍能拆下来,你丫用手往后我们还怎么玩同一副牌?”
“哦哦哦。”
小黄心说还是秋哥高明,什么事都帮忙想好了。
尽管吴雄看不见后面,但他耳朵没毛病啊!
活动括约肌。
腰部以下长着的那朵花。
拆根儿棍棍来代替手。
这他么……
“祖宗!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千万别……啊!”
为了照顾大家的眼睛和鼻子不受到污染,小黄极为体贴的没有帮吴雄脱掉裤子。
可这一层薄薄的布料,又能抵挡多少痛苦呢?
杀猪般的惨叫再次传开。
开盘的那些囚犯暗暗摇头。
这新人真皮实啊,都过去几分钟了居然还能叫出声。
片刻后,吴雄裤腿里往地上滴着血,站也站不住了,身体全靠卡在围栏里的脖子支撑,
要不是每次想往地上瘫的时候,总会被卡的喘不上气来,恐怕他早就疼昏过去了。
“行了,差不多就到这吧。”
沈秋暗道,自己果然还是被监狱生活磨平了棱角,否则像今天这种情况,至少也得把对方削成人棍点天灯,怎么可能就这么心软罢手呢?
小黄很是听话的拿着棍棍后退,棍子前端还在往地上滴血。
沈秋叼着烟上前,随手掰开围栏,把吴雄拉了出来。
吴雄仰面躺在地上,如释重负的感觉令他昏昏欲睡。
刺啦——
“啊——”
沈秋蹲在一旁,取下烟头按在吴雄脑门上。
随着一股焦糊味传入众人鼻间,吴雄瞬间清醒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看向沈秋的目光里充满了恐惧。
沈秋懒洋洋的开口:“巨鲸会是东海市的地下势力?”
“我错了……我错了……”
吴雄神志不清的样子,搞得沈秋有点不耐烦了。
“小黄,来,用打火机给他去去体毛。”
原本就有些意犹未尽的小黄,连忙掏出打火机窜上来。
吴雄猛地抖了个机灵,入狱前他头发都被剃光了,这去体毛……简直细思极恐!
“祖宗!祖宗饶命啊!”
“您刚才问什么?我说!我全说!”
沈秋挥挥手示意小黄退下,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面对这样一位怪物般的大魔王,吴雄哪敢隐瞒。
“对对对,我们是东海市的!”
沈秋搔了搔凌乱的碎发,微微蹙眉道:
“我怎么不知道东海市还有个叫巨鲸会的组织?”
“唐老头呢?嗝屁了?”
吴雄低眉顺眼的试探道:“大……大哥……”
“嗯?”沈秋眉头一挑。“给我降辈分?”
吴雄慌忙改口:“祖宗!祖宗!”
“请问您说的唐老头是哪位?”
沈秋漫不经心道:“唐氏集团董事长唐伯年。”
“啊!您说唐老啊!”
吴雄恍然大悟,同时又不禁暗暗揣测,这祖宗究竟什么来头,竟敢称呼东海市的地下皇帝为老头?
“他老人家三年前退休了,现在是他儿子掌权,唐家已经很久不过问江湖事了。”
沈秋嘴角上掀起一抹笑意:“我就说嘛,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唐老头那种人怎么可能轻易咽气?”
“关键是答应我的两个老婆还没兑现呢,他要敢死,我必给丫从地底下挖出来,拿鞭子正面抽三百遍,反面抽三百零三遍。”
因沈秋这一席话感到惊诧之余,吴雄忍不住弱弱的问道:
“为什么反面要多抽三遍?”
沈秋笑意不减,缓缓起身。
“我乐意抽几遍就抽几遍,你在教我做事啊?”
说完,他一脚踩在吴雄胸口上,后者当场断掉好几根肋骨。
不过这次吴雄没再发出惨叫,而是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