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明羽沿着街市行走,路过一家服饰店,就进去买了几套日常的衣物和服饰,付过了银子,又继续往前走。走过了闹市,来到了一家客栈门前,招牌上写着登云客栈。
骆明羽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就走了进去,跟老板要了一间二楼临街的客房。进了房间,骆明羽管小二要了一盆热水。
等待热水期间,骆明羽细细查看了一遍房间布置。客房共有里外两间,外间放有茶桌,供客人待客之用。内间放着一张床,以作休息之用。房内还有一些简单的装饰,就没有其他的物件了。
骆明羽来到内间,轻轻一跃,将一直寸步不离的藤箱放到了屋内横梁之上,位置隐秘,在下方难以察觉。然后将背后缠着布条的刀取了下来,藏到了床上。脱下手上的腕甲,也一并放到了藏刀处。
物品放置妥当之后,吃了些茶水干粮,不一会,小二也把热水送来,骆明羽卸下了一身侠客的装扮,好好梳洗了一番。
一番整理和清洗,感觉人也精神了些。随后骆明羽在床上略作歇息,将养精神。
一番休整过后,骆明羽换上了之前买的一身普通长袍,头戴四方平定巾,手持一把纸扇,看上去就像一个四处游山玩水的公子哥。
一切准备妥当,已是将近末时,骆明羽外出闲逛去了。
离开了登云客栈,骆明羽朝着与来时相反的方向走去,准备四处去熟悉下环境。
往前走去,是一片居民区,内里道路纵横交错,两旁皆是红砖石墙的民居,地上铺着不太整齐的石板,路边多有老人喝茶闲聊,路上时有小孩奔跑嬉戏,一片宁静祥和。骆明羽挺喜欢这样宁静的氛围,但脚下未曾停歇,一直往前走去。
穿过了这一片民居,再往前走应是一片寻欢作乐之地,酒楼歌坊林立。许是时辰未到,并不是十分热闹。
骆明羽没有继续往前探查,而是绕着居民区继续巡查,不断的在里面的道路穿行,熟悉各条道路。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骆明羽探寻完毕,回到了登云客栈门前。
由于中午只是吃了些干粮略作补充,肚子已经是饿了起来。心想,时辰也已是不早,也该去吃点晚饭了。
骆明羽朝着入城时路过的闹市走去,寻思着找个地方打打牙祭,反正温陵城也是没来过,开开眼界,涨涨见识也是好的,顺便也熟悉下那边的情况。打定了主意,骆明羽加快了脚步向闹市走去。
骆明羽又来到了闹市之中,此时已不似早上那般人声鼎沸,但也还是过往行人不断。
骆明羽来到了一个小店门前,香气从店里飘散而出,此时虽不是正餐的时候,但店里仍是座无虚席,只有点门外摆的小桌子还有一两个位置。
店里老板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正站在灶台前忙碌,左手边放着一堆皮子,右手放着一盆肉馅。只见老板左手捻起一张薄皮子,然后用右手中的馅挑在肉馅一挑,将肉馅挑入皮子之中,左手顺势朝内一捏,五个手指各自用力,随后将做好的点心往旁边一个竹盆里丢去。
点心离手的时候已是畚箕式的形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轻轻落入竹盆之中,粒粒皆是如此。老板手法娴熟,点心制作速度颇快,不一会,竹盆中就垒起了一堆点心。但有客人点餐,老板就往竹盆里取出一抓点心,不多不少十二个,往开水锅里撒去。点心在滚水一氽,一只只的便都浮了上来,随后盛入碗里,加进鲜汤,撒上葱、蒜、胡椒粉,便算完成了。
看着老板行云流水的动作,骆明羽心想,如果这老板是习武之人,肯定是个好手。骆明羽朝着老板喊了一声:“老板,来两碗馄饨。”然后在门口找了个板凳坐下。
中年老板循声望了过来,打量了一下这个点餐的年轻人,顺口了应了声:“马上来了。”
骆明羽坐下板凳都还没捂热,老板就把做好的点心端了上来。老板将碗放到骆明羽面前,说:“小兄弟,先给你上一碗,快吃完了再给你上另一碗。“
骆明羽简单应了声:”好。“
老板又开口说道:”小兄弟是刚到温陵城吗?“
骆明羽笑问到:”老板怎么知道的?“
老板乐呵呵笑道:”这点心在我们这可不叫馄饨,该叫扁食,这可是这边的特色。“说完,就转身回店里继续忙活去了
骆明羽也乐了:”哈,长见识了。“
骆明羽喝了一口汤头,鲜美至极,又尝了一口扁食,皮薄馅多。爽口的扁食配上鲜美的汤汁,还混合着胡椒独有的香气,实在是让人食指打动。很快的,骆明羽就将这一碗扁食,吃成了底朝天。
在骆明羽快要吃完之际,老板很适时的将第二碗盛了上来。有了一碗食物打底,骆明羽感觉浑身舒坦,第二碗也就不像刚才那般大快朵颐,而是细细品尝其中的味道。
骆明羽正吃着扁食,忽然听到后方传来响声。骆明羽转头望去,正有几个汉子对着一扑倒在地孩子破口大骂。“哪里来的小王八蛋,赶着去投胎啊!杀千刀的小兔崽子,眼睛都长屁股里去了么……”
扑倒在地的小孩,慌忙爬起身来,也顾不上去查看身上擦破的伤口,赤脚跑过去捡起摔在地上的木桶。一脸惊恐的望着正在破口大骂的汉子,浑身瑟瑟发抖,牙关不停的上下打架,紧张的连道歉的话都说不出口。
骆明羽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大致是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刚才应是那小孩子抱着一盆水在街上走路,被地上的东西拌了一下,一个踉跄,许是盛满了水的木桶太重,小孩再也抱不住那木桶,连桶带水,一并都甩了出去。也是不巧,小孩抱着木桶,被挡住了视线,没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人。
最后就是满满当当一桶水,将前方几人都给浇了个透,就差木桶没砸到人了。
那几个被浇了一身水的汉子,怒气冲冲的朝着小孩围了过来,嘴上仍是叫骂不停。为首那男子,也正是被淋的最重的一个。
汉子一脸凶神恶煞模样,约莫三十岁出头,个子不高,肥头圆脸,眉毛粗,偏是眼睛细小,看上去甚为独特。身穿一身浅棕色绸缎长袍,腰间别有玉佩,身上的污水正不断顺着长袍滴落在地。
男子来到小孩面前,看清了小孩长相,骂道:“原来是你个夭寿鬼!”说音未落,一巴掌已是扇到了小孩脸颊上。男子用力极大,小孩被打的转了一圈才扑倒在地,被打的脸颊瞬间就肿了起来。
男子尤未解气,继续骂道:“赶着去给你爸上坟啊。你个小野种!”说完,又走过去朝着扑倒在地的小孩踢了一脚,小孩子这次下意识的用双手挡了一下,才没被直接踢中胸口,但是向后滚了一圈。其他几个男子也在旁边叫骂。
此时从旁边小巷冲出来了一个年轻妇人,扑倒了小孩身上,慌忙的查看了下小孩的情况,看到孩子都是些皮外伤,又一把将孩子拉起,然后用身子挡在孩子前面,仰着头,对那打人的汉子恳求道:“李爷李爷,孩子小不懂事,不小心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大量,放过我们!”
孩子见到母亲来了,躲在母亲身后,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掉了下来,但始终没有哭出声来,只有泪水淌过红肿的脸颊不停落下。
那个被称为李爷的汉子,名焕李荣,乃是附近有名的恶霸。大声吼道:“小孩子不懂事就可以泼人脏水么?啊!我还赶着今晚去赴宴。这夭寿鬼倒好,给我淋成这样,我还怎么去了?要不是看你们孤儿寡母,可怜你们,早就给打死了。我这是在替他死鬼老爹教育他。”
年轻妇人赶忙又道歉:“李爷,实在是对不住您了,以后我肯定好好管教他。”
李荣走到年轻妇人跟前,弯下腰去,右手伸过去扯住妇人衣领,偏又靠右挪了些许,就变成了刚好抓在夫人胸口上方的衣服处,然后往前一扯。大声咆哮:“那你倒是说说,要怎么管教啊”
年轻妇人被扯的立身不稳,身子往前倾去,胸口就压在了李荣手上,妇人又羞又急,但又无可奈何,慌忙调整姿势,期望让自己尽量离的远些。但面对着李荣的咆哮,妇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急的也是眼眶通红,只能恳求道:“李爷,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娘两一次吧!”
小孩见母亲被欺负,眼泪流的更凶,但却想要从母亲背后冲出来去挡在母亲前面,只是被年轻妇人一只手死死的拦在了身后。
此时,四周已经聚拢起了一堆看围观的人。有在那替年轻妇人扼腕叹息的,有在那教育自家孩子的,也有在那指指点点的,更多的是在那冷眼旁观的。
更有一些游手好闲的浪荡子,看到了妇人受辱,甚至是吹起了口哨,神情激动无比。围观者各色各样,就是没有人出来劝阻,一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