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振达陪着骆明羽往庄外走去,只见庄里正在紧锣密鼓的增设陷阱。突然,乌振达开口说道:“在庄里,我爷爷是庄主,而我是少庄主,骆兄弟难道不感觉奇怪吗?”

骆明羽笑了笑,“是奇怪,但不好意思问。”

乌振达道:“在我还小的时候,听说我爹有一次出门办事,路上与人发生争执,以至于动起手来,最后我爹被人打成重伤。回到庄里,内伤难愈,找遍名医也无济于事,最后不治身亡。而我娘因为伤心过度,不久也撒手人寰。因此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由爷爷带着,身上的武功也是由爷爷传授。爷爷一直不允许庄里的人提起这件事,谁提起了必定招来爷爷的训斥。久而久之,庄里再也没人敢提起这事。”

骆明羽道:“想不到还有这些隐秘。”

乌振达脸色黯然,”我一直很奇怪爷爷为什么不去查清伤我爹的人是谁,然后为我爹报仇。原本我还想着等我武功有成,总要去查上一查,找出当年我爹的对手究竟是何人。只是如今可能也没这个机会了。“骆明羽安慰道:”少庄主不必灰心丧气,这事我认为还没到绝望的时候,相信你和乌前辈肯定能挺过眼前的难关。“乌振达苦笑一声,”但愿如此吧。“谈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大门口,骆明羽抱拳道:”少庄主留步,庄上事务繁多,还需少庄主操心,就不用再送了。“乌振达抱拳还礼,”那骆兄弟保重,就此别过。“骆明羽道:”少庄主保重,会再见的。“乌振达望着骆明羽远去,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庄里。

乌振达来到大厅,见到乌仲臣,打了声招呼。

乌仲臣见其神情低落,问道:“把人送走了,舍不得吗?”

乌振达应道:“嗯,送走了,但人家没拿东西,就这么走了。”

乌仲臣见其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是不是认为爷爷不应该把他送走?”

乌振达大声道:“是啊,爷爷。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你执意不让骆兄弟留下。不仅武功高强,心思缜密,而且也愿意出手相助。如果留下,肯定是一大助力。”

乌仲臣笑了笑,“正是因为如此,我更加不能留他。”

乌振达不解,“这是为何?”

乌仲臣抚须而道:“人家仗义相助是好心,那么我们更应该以诚相待。我们与人家不是那种生死之交,没理由拉人家来趟这趟浑水,搞不好就是引火烧身。对待朋友,切记不可以这样子。”

乌振达着急道:“如若我们脱困,事后我们肯定会有重谢,绝对不会亏待了他。”

乌仲臣摇着头笑了起来,“振达,你说的重谢无非就是些钱财。哎,你们现在这一代的江湖,都太看重利益,认为钱财动人心,尽是用钱财来打交道。我也不能说你们的这种做法是错的,毕竟时代在变。但我始终认为对待朋友,对待江湖,还是要先讲道义。我们此次碰上的天意阁,可不是一般的对手,我们自身尚且生死难料,哪能去拉朋友下水。如果他因此出了意外,我们又如何能够心安。”

乌振达听完乌仲臣的一番言语,默不作声,最后只是叹了口气。随后离开大厅,去查看各处的布防。

乌仲臣也不再言语,笔直坐在大厅内的椅子上,手掌在把手上摩挲,看着乌振达的背影,眼中带着期许,含着落寞,没有叹息,只剩屋外一片忙碌的声音。

傍晚时分,乌家庄外来了四个不速之客。为首一人,年纪约莫四十来岁,眼神凶气十足,右边脸上疤痕交错,更是显得狰狞无比。随后是一个魁梧的大汉,脸上木无表情,身穿一件农家汉的衣服,手里提着一根齐眉棍,一身肌肉鼓胀,将衣服撑的满满当当,似乎随时会被撑破。与其并排而行的是一名女子,颧骨突出,眼神冷漠,长得一副刻薄样貌,满脸事不关己的样子。最后是一个矮个男人,蒙着脸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不停的扫视,双手也收在袖中。

乌家庄外的看门人,见四人来者不善,请要出声询问。为首那人,不等看门人出声,暴起发难,抽出匕首,刺入喉中,然后翻腕一搅,将那看门人的喉咙搅碎。旁边一名弟子惊觉有变,就要大声示警。只见那人横跨一步,将匕首从喉咙中拖出,顺势将匕首向那名弟子喉咙划去。那名弟子还没来得及发出示警的声音,喉咙已经被匕首划破,再也喊不出声音。

被搅碎了喉咙的看门人倒在台阶之上,尚未气绝,还在不断抽搐,血液不停淌下,顺着台阶蔓延开去。那名弟子双手紧紧的捂住喉咙,背靠着柱子无力的跪了下去,但是血还是不断的从手缝里、从嘴里溢出来。

出手之人看着那名满眼惊惧的弟子,嘴角竟然挂着一丝冷酷的笑意。随手补上一刀,扎进脑袋,将那名弟子彻底杀死。然后将匕首拔出,在死者的身上把匕首擦干净,收回鞘中,身上和脸上都溅满了血花,更显得杀意森然。

其余三人没有其他动作,保持着队形和速度往前走去。来到台阶之前,农家打扮的大汉,仍是木然的拾级而上,一脚踩在血泊中溅起血花,一脚踩在看门人的后颈上,将颈骨踩断,似乎踩死的是一只蚂蚁,然后继续往上走去。

颧骨突出的女子轻轻一跃,跳上台阶,冷哼了一声,“就不知道处理的干净点,脏了鞋你又不赔。”声音尖锐刺耳。

蒙面的矮子绕开了尸体,走上台阶。

等到其余三人都上了台阶,脸上有疤的男人推开半掩的大门,首先踏了进去,其余三人随后而入。

脸上有疤的男人在前带路,径直往大厅而去。入门之后,见到庄内的人,不等他们出声示警,已有颧骨突出的女子和蒙面的矮子分别打出暗器,将人射死。还没走过天井,已有五名弟子被射杀,均未能发出声响。

穿过天井,终于有在屋顶上警戒的弟子发现四个不速之客的闯入,高声示警。四人不再出手阻拦,仍是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