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对着干,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傅北辰重新换了身干净的衣物进来,房间里已经被清理整洁,顾向晚也已经重新换过衣服,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得又是一缩,看到她绻成一团蹲坐在角落里,看着他的眼神充斥着恐惧不已的颤栗,他错过目光冷声道:
“现在知道害怕了?”
可惜,他不会再被这张脸所欺骗,更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眼看着傅北辰一步一步靠近她,顾向晚只能无力的闭上眼,被困于此,她已逃无可逃。
连死都成了一种奢侈。
她身上的鞭痕依旧触目惊心,方才见她挣扎他用力了些,如今伤口居然再次裂开,鲜血又重新往外涌,看到这一身伤,他也气不打一处来,居然以这种方式折磨自己来达到她的目的!实在是可恶!
顾向晚紧咬着牙关,拼命抑制住即将掉下的眼泪,如今的傅北辰真的好可怕。
“像条死鱼一样,没有半点情趣。”
等了片刻,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没有落下,只听到他低声不满的说了句,紧接着身上一凉,睁开眼赫然发现他在替她上药。
也是,她现在身上的作口都没有结痂,他应该是怕过于激烈的动作会弄死她,反而如她所愿,故而中止了本来的疯狂行为吧。
傅北辰的动作很小心轻柔,仔细的将她身上每一处伤口都涂满之后见她要放下裙子又用手按住:“等药干了再把衣物放下来。”他说得无比坦然,而顾向晚由于全身上下都有伤口,此时此刻这个举动自是让她觉得无比羞耻。
脚上套着的那条链子冰冰凉的,一如此刻顾向晚的内心。
等到她终于能将衣服放下来,勉强遮住自己那千疮百口的自尊,随即又自嘲的笑了笑,在他面前,她还有何尊严可谈?
见他始终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会儿已经躺在了她的身边,顾向晚全身的毛孔都涌入无比的寒意,不知道他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举动,她只能干瞪着眼看着傅北辰将灯熄灭,室内陷入一片沉静,她只能清晰的听着自己心跳如擂,以及越来越不顺畅的呼吸。
她必须要吃药,否则那铺天盖地的咳嗽一发出来,只怕傅北辰会看出来她得了什么病。既然已经选择起诉离婚,如果傅北辰这一方知道她得了癌症,更加不想背上一个妻子身患癌症他却婚内出轨又家暴的形像。这对于傅氏集团的形像也是有损的。
伸出手摸索了一番,抓到那个瓶子之后倒出来几颗干吞了进去。
“这是要防患于未然还是你觉得你已经做好邀请的准备?”傅北辰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她看不见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却不难想象他一定是怒火中烧的。
他的大掌忽而环上了她的腰,顾向晚吓得一个激灵说话都开始结巴:“我不是……”
“不希望我动你就老老实实睡觉,别再搞其它小动作。”他将她的身子挪得离自己越发近了些,将头抵在她的肩膀,居然真的就沉沉的睡了下去,直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入耳,顾向晚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是真的睡着了。
这一夜,顾向晚睡得无比警醒。
傅北辰稍有任何轻微响动,她立刻就会醒过来。
傅氏家族是个庞大的家族企业,傅老爷子虽然年事已高,但手握着股权,整个傅氏无人敢违背他的意愿,这也是为什么顾向晚在经历了傅伯母去世的风波之后,仍然得以留有小命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傅老爷子相信她不是杀人凶手。
现在傅老爷子希望她能怀上傅家第一个曾孙,傅北辰定然不敢忤逆。
她知道那位老人的良苦用心,多半是觉得只要她能跟傅北辰有个孩子,就能化解掉他对她的仇恨了吧,只是老人家想的过于简单了,不管是对傅北辰而言,又或者是对现在的她而言,这都绝非明智之举。
以傅北辰对她的讨厌程度,孩子生下来只怕就会被抱走,她连面都见不上。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她不想再面对一次。
如今她唯一的念想就是能尽快恢复自由之身,安安静静的走完剩下的日程。
“顾小姐,您多少一定要吃一点,先生临走前说过了,如果您像昨天一样不肯吃东西,那我们全都要受罚。”为首的周嫂端着碗热粥,低声下气的请求着顾向晚,其它三名女佣也立刻露出同样的眼神,她们四人不过是听令行事,将顾向晚看顾得如此紧密也是害怕担责任。
“放凉了我自己来。”顾向晚决定妥协。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一个愿意接手这个离婚案子的律师。
“我手机呢?”
听到她问手机,几人有些面面相觑,“手机放在书房。”
“他让你们看着我,并没有说我连手机也不能用吧?”顾向晚拧着眉头颇为不悦,傅北辰这种做法真太可恶了,没有手机她如何与外界联系?
“好像没有。”周嫂反应过来:“先生说他是害怕您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只要您不自残,按时吃东西,您想做什么都可以的。”
手机很快被送到了顾向晚的手上。
江荷接到电话时,全家正苦着脸坐立难安。
当初设计顾向晚的时候想得很简单,跟顾向晚暗示这一切都是傅北辰的安排,这样一来顾向晚心死了人也到了王总的手上,王总早就对她垂涎三尺,答应只要人一到手,他立刻安排人帮顾正俊批地,还会注资,这对顾家来说是个东山再起的好机会。可是现在王总突然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顾向晚也没有任何讯息,这件事情开始透着一丝无法揣测的诡异。
“是顾向晚?她跟你说什么?”
顾向柔追问道。
“这都四五天了,王总又去哪了?”顾正俊惦记着钱,“你问了没有。”
江荷看了父女二人一眼,摇了摇头:“她说让我帮她请个律师,她要和傅北辰打离婚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