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雪,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不能这样耽误你。”傅北辰手扶在方向盘上,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淡然的开口。
时依雪愣住片刻之后有些不可置信:“北辰哥哥,你当初不是说了会对我负责吗?我已经认定你了,此生非你不嫁。”
车里非常安静,半晌傅北辰才静静的开口:“你就当我是个言而无信之人,我会改用其它方式被偿你的,只要你开口,什么都可以。”
“除了婚姻。”在时依雪说话之前他又冷冷的补上一句。
“是因为顾向晚对吗?”她愤愤不平的开口:“坏事做尽,连傅爷爷的死都和她脱不了干系,你明明知道她能出来是因为她把股权给了傅伯伯,你却还是要相信她吗?就因为她现在躺在医院里看上去可怜,你就必须要这样同情她吗?那我现在立刻下去找辆车撞伤,我也去住院,你是不是就会多看我两眼?”
为什么?这个男人明明知道,她为了他倾注了多少心血,在他身上贡献了多少岁月,到头来却还能如此残忍的告诉她不能耽误她?
“她进医院是因为我……”傅北辰皱了皱眉头:“有很多事情,连我自己都没有弄明白,但我现在很清楚,我们之间不合适。”
当年是因为母亲过世对他的打击太大,他误将当时救下他的时依雪当成了救命稻草,以至于让她跟在身边这么多年。
时依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只知道傅北辰驱车离去很久,她仍怔在原地回不了神。
她不甘心,凭什么斗了这么多年,顾向晚已经一无所有,却还是能将傅北辰重新抢回去?、
是不是只有顾向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傅北辰才会回心转意?
凌晨三点,守夜的周嫂早已进入梦乡。
“水……我口渴。”
顾向晚眼皮子动了动,却是无法睁开。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有人走了过来用棉签沾了水,在她唇上轻轻印了印。
“好疼,你不要打我了……”她又梦呓般开口祈求。
高大修长的身影顿时一怔,扶住一侧柜面的手在止不住的发抖。
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全是傅北辰那双带着恨意的眼,顾向晚醒来时,已是一身冷汗。
“在这儿睡得不习惯吗?”周嫂端着早餐关切的开口,“你多吃点,营养跟上来了咱们好早点出院。”
“我不想喝这个,我想吃包子。”顾向晚看着周嫂:“麻烦你去帮我买。”
周嫂走到门口,立刻有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迎了上来,顾向晚看着周嫂低头吩咐他去买顾向晚所需要的食物,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下来。傅北辰居然还派了保镖守在这儿,是想让她插翅也难飞吧?
现在被看管得这么严,连楚珂她只怕是都见不到了。
这样想着,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
“查房。”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走了进来,顾向晚一抬头,就看到戴着口罩穿着护士服的楚珂正对她挤眉弄眼。
顾向晚一会要换牙刷牌子,一会要指定洗面奶,周嫂这边忙得团团转,不得已只留下一名保镖,她也一路小跑去了医院的小超市。
“珂,你怎么还敢来?”
她面色沉重,
“你也看到了,他这是做了很多准备,就凭我们两个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楚珂挑了挑眉:“这么快就轻言放弃可不是你的作风,当年的顾向晚那一身傲骨都去哪了?你现在要做的呢是尽快把身子养好。”
她往外看了看,门口的保镖只负责看住顾向晚不让她离开病房,至于二人的谈话是不会刻意偷听的。
“你要对我有信心。”
伸出手,轻轻在顾向晚的手背上拍了拍,
“你的腿经过我们家那位的手,最多一周你就可以活动自如。”
顾向晚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周嫂已经拎着袋子又重新跑了上来,正好楚珂也交待完了,面不改色的走了出去。
“我的腿还断着呢,傅先生这是怕我能上天入地不成?还要专门派人在外面守着?”
见周嫂气喘吁吁的,顾向晚止不住的冷笑。
“顾小姐,你也别怪我多嘴,傅先生兴许有他的苦衷也不一定,你刚送进医院来的时候,他守在你身边一天一夜,只是可惜你都没有醒所以没有见到,他派保镖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危,傅先生说现在这个社会坏人多,他不敢大意。”
周嫂将东西放下,有些语重心长的开口。
顾向晚笑得越发冷了:“周嫂,刀没扎在自己身上永远体会不了被扎之人有多痛。”
将她折磨得半死,人不人鬼不鬼的,送到医院来又来表演他的深情?
“还有,你最好别再在我面前提他,我怕我会忍不住又失控。”顾向晚盯着不远处台面上的水果刀,语气阴森。
周嫂被吓得不轻,立刻将水果刀收好,这一天再也不敢提傅先生三个字了。
傅氏集团办公室里,傅北辰正坐在软椅之上,眼里的猩红看上去无比惟悴。
“傅总,您怎么也得休息一下,这都多少天了,你几乎没合过眼,这身子既然是铁打的也承受不住啊。”程特助毕恭毕敬的开口,他是傅北辰的得力干将,傅北辰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都会交给他去做。
“没用。”傅北辰摇了摇头。
他并非不想休息,而是他现在的失眠症已经到了几乎要将他至于死地的地步。
“要不我们把宋大师叫来吧?”程特助边说边低头查看手机:“这个月宋大师正好在青城。”
程特助嘴里的宋大师是国内闻名的催眠师,以前也替傅北辰催眠过,效果还不错。
听到宋大师三个字,傅北辰突然眉眼一动:“好,立刻帮我联系他。”
让程特助不解的是傅北辰并没有让宋大师到傅氏来,而是直接去医院。
“催眠师既然能催眠,自然也能让人忘掉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东西。”傅北辰越想越觉得高兴,更越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