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眺去,泰山派的院墙内好是气派,眼极四望这大大小小的屋宇也有几十座,怪石假山,流水桥头将这大院子点缀成一个世外桃源。

哎?那边有几个大屋竟还亮着蜡烛,跳下围墙,轻快地跑了过去,这时,天上下起了小雨,噼里啪啦的雨滴使得这个寂静的大宅子变得嘈杂起来。

这样更好,免得有人听见我的脚步声……

邓车停在了一座大屋的后身,借着半开的后窗,仔细听起了里面的对话……

一个年轻的声音道“这次泰山派组织咱们去围攻小乌山,我们崂山派一定要打个先锋给他们看看!免得人家总是说我们崂山派总是默守陈规,拘泥不化,不思进取。”

这人说完,却没人接话了,他又说到“于阶先生,您老倒是说句话啊。”

片刻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缓缓而道“岑基啊,老朽告诉你一句话呀,做事要三思,何为三思?思前,思中,思后。就是说出了一档子事儿,你先要考虑这事儿是谁闹出来的?其次你再想两个以上的方案去应对。最后啊,你想这些方案实行哪一个,会对谁更有利,那这个最有利者,就很可能是闹出事儿的那个人。”

良久。

岑基道“于阶先生,您是说,泰山派就等着别人打头阵哪?是吗?”

“呵,呵呵呵,是。”

……

“那?我们崂山派下一步如何是好?”

于阶再次缓缓说道“论实力,我们崂山派最弱,所以自然会有出头鸟喽。”

“出头鸟?那不自然是蒙山派!”

……

“呵,是啊,蒙山那些道士都是一根筋,与那什么什么胡天罡一样,愣头青。”

……

听到这里,邓车心中一乐,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胡大侠傻乎乎的,呵,转念又一想,嗯……胡大侠做的事都是救苦救难的大事!英雄也!这个崂山派的老东西又怎会理解?于阶?嗯……此人老谋深算,不得不防呀。

那于阶继续说“岑基啊,你知道泰山派请我们出山,是为了什么吗?”

“当然是一起对付小乌山那帮混蛋了!”

……

片刻,又出现一个声音道“弟弟呀,非也,非也。泰山派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一本书,叫做韶华内经。”

……

邓车听后,忽然想起来,韶华内经?那不正是胡大侠所说的经书,也就是小乌山头领尹秀之修炼的上层武学吗?

岑基问道“哥哥,那韶华内经究竟是什么样的经书?为何各门各派都想占为己有?”

“那经书,实际上没有任何招式,它只是一本修炼内功的心法,这么说吧,如果你掌握了韶华内经,那么就算你只是一个种地的老汉,也能够对敌十人。假设你再会一套擒拿手,再加持上韶华内经强大的助力,你都可以成为一等高手。”

岑基陷入沉思。

于阶那破锣嗓子呵呵一笑,道“岑旬啊,你理解的还是太过片面,那韶华内经不只是提升武力招式的威力性,更重要的是它可以使人穿梭于四玄,乃至更高的空间,那样以来,呵呵,整个天下都如同一盘棋,你就是那个唯一的执子者。”

……

邓车听了这话,第一个想到的竟是那个蔡莫修,蔡疯子!因为自己活了二十年,那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两仪四玄阵。嗯……不知道胡大侠现在是死是活……他能逃脱那个两仪四玄吗?

哎?哪里来的香味?邓车正闻着,突然心中一凛!不对!这哪是人间的香味,这分明是在青竹冢时闻到的鬼魂气味!

为何在这里会有这种味道?似有似无的,时淡时浊的……哎?好像……好像只有那个老头子于阶说话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香味,难道!他非人非鬼?

突然!后窗开了!于阶的脑袋伸了出来!

邓车速度蹲下,一个翻身躲进了墙角!

于阶吐了吐口中的茶水,又关上了窗子……

邓车吓得面无人色,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

那边的房子也有烛光闪动,过去看看吧。

……

他依旧贴在后窗听着。

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道“我们的人已在小乌山南面做好了接应准备,可那胡天罡却迟迟未到!想必,他也遭遇不测了……”

邓车心想,胡大侠曾说过,小乌山南面自然有人接应,这么说,这个屋子里的人,定是蒙山道士了。

接着一个腾空,破窗而入。

“哐!”

撞在了一个猛汉身上,邓车捂着脑袋喊疼……

见眼前一双大鞋如同两只水瓢,抬头看去,一个七尺之高的黑汉子立在面前,他粗眉圆目,炯炯带神,大鼻子大嘴活妥妥一只黑熊成了精!

不等邓车说话,这黑汉子一手抓起邓车举过头顶!

“小子!你是何人!是不是泰山派的探子!嗯?”

邓车被这只大手掐得无法喘息,面若朱砂,两只腿腾空一踹,踹在了黑汉子的脸上!

黑汉子气急败坏,手臂再次用力,只听见邓车的脖子咯嘣一声。邓车急中生智,想起全师傅教过自己的楞穴术,于是气运丹田,再将任督之力转向右手拇指,狠狠地按进了黑汉子的小臂曲池穴!

黑汉子大叫一声,放开了邓车。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片刻。

“你个,咳咳咳,你个白痴!咳咳咳咳,谁家的探子会,会,会破窗而入啊!咳咳咳……”

黑汉子眼珠儿一转,道“你,你,你说的也在理,嗯……那你是谁!”

“咳咳咳……”

一旁的道姑慈眉善目,缓缓道“胡地煞,你先坐下,你出手太重了,待这小兄弟先缓一缓。”

邓车气喘吁吁,良久后。

“我,我叫邓车,聊城人士,我是胡天罡的朋友,他,他出事了!被一个疯子困在了两仪四玄阵法中,眼下不知是死是活。咳咳!”

黑汉子与那道姑相视骇然,楞了半晌。

……

邓车又说“胡天罡让我来通风报信,但没说让你们去救他,只说赶快去救小乌山的孩子们!”

黑汉子将信将疑,问道“你如何证明所说不假?”

邓车瞟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反而对那道姑说“我体内有鹿儿丹,胡天罡说过,这丹药是他亲手调制的。”

道姑缓缓点头,道“你说的那个疯子,何许人也?”

邓车还没说话,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小兄弟,那疯子,是姓蔡吗?”

这声音虽从暗处传来,但每一个字都十分响亮。

“是,蔡莫修。”

……

县城内,春香楼。

公子美正抱着一个舞姬寻欢作乐。

只听得几声叫门,公子美一个眼神,舞姬走了。

那人道“山上闯进来一个布衣小子,先是在庐山派的屋外偷听,后又从蒙山派的后窗而入,这小子,应该就是白天里那个偷马贼。”

公子美有些听傻了,不禁满腹疑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