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赶到校长室,恰听到胡校长在打电话。

“好的,那就让他好好在家休息,这几年他为学校出力我都看在了眼里,你放心,他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会按规矩办事、不会为难他的,那这次我就不派老师去探望了,再见。”

“胡校长,请问是有什么意外的事吗?”

“小江同学,”胡校长眉头不展道,“就是那个小夏,上周忽然在家病倒了,我打电话过去,他的家属只说他病了,却不肯说细节,我本想着以个人的名义给些帮助却使不上力,只能让他在家先好好休息。”

我眉心一跳。

“胡校长,那可以将他的家庭地址给到我吗?”

“家庭地址?你要这个做什么?小江同学,我知道之前他对你多有得罪,但他原本不是这样的,是个——”

“热心积极的人,对吗?”我抢道。

“没错!只是这一个月确实跟以前有些不同,譬如会忽然对犯错的学生怒吼,似乎有些阴晴不定,也许当真是压力太大需要休息了。”

我心中的猜测再次得到验证。

“胡校长,请将地址给我吧,这件事也许没那么简单,这一个月以来锦越出现的怪事,恐怕都是有人策划而为之的。”

“你的意思是……”

“现在的突破口就在小夏,我答应过您要解决这些事,交给我吧。”

很快,我拿着胡校长给到的地址直奔洛城老城区。

小夏的家在一片平房民宅区中,颇有些烟火气,不禁让我想到了自己儿时的时光。

按照地址,我敲响了一个宅院的房门,可好半天,里面无人回应。

“请问有人吗?”我只好一边拍门一边喊,眼角一扫,发现门外东南角有一个圆形的痕迹,蹲下身去看,像是在碗里烧过什么东西,碗被拿走之后留下的印记。

“你们找谁啊?”一个过路人忽然问道。

“请问这里是夏家吗?”

“是啊。”

“我是锦越的学生,来找夏老师有急事。”

“哦,这样啊,”那人狐疑地打量了我和武明一番,应道,“他家这几天一直没有人走动,不知道是全家搬出去住了还是怎么的,没人的,别敲了。”

“好,谢谢。”

虽如是说了,我却更觉大事不妙。

恐怕小夏一家都在家中,只是不愿打开这门罢了。

当下正值晌午,陆陆续续有人经过,我只好暂且作罢,等夜深人静再来造访。

“走吧,现在敲门是敲不出结果的,”我对武明道,“我们晚上再来会会在背后搞鬼的人。”

“你是说小夏是罪魁祸首?”

“怎么会?他也是受害者罢了。”

“那……”武明看我一脸笃定,将疑惑吞进了肚子。

我带他在周边找了家像样的馆子,准备好好请他用个午餐。

“不行师父,怎么能让你请客?学费还没交齐,这顿我来。”武明颇有些不好意思。

“别跟我争,”我强行按住了他的手,“你家里出了那样的事,你依旧肯守诺言,只冲这个,我也知道你心思不坏,师父请徒弟吃个便饭,天经地义。”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如此自信。

在学习术数这条道路上,我虽有自信,但有关物质钱财方面,我离开家乡后就不由得忐忑。

这锦越人均富二代,入学当日张小蛮给我难堪怕也跟我的出身家世有关,但现在有了武明付给我的报酬,起码在钱财方面,我知道自己以后不必再捉襟见肘了。

我心里装着星辰大海,但也清楚在世俗之路上,没有物质实力,无论如何是挺不直腰杆的。

收回神,我余光发现有人正一动不动看着我,回看过去,发现竟是我的那位同桌!

看到我发现了她,她匆忙低下了头,很是不好意思,耳根都红了开来,如同一朵晕染的花。

“你怎么在?”我走上前问道,“没有在学校吗?”

我打了招呼,哪想她竟然起身就跑开了!

“哎?”我望着她的背影不知所措。

“师父,”武明忽然在身后坏笑道,“谁啊?喜欢你吧?”

“别胡说,我的同桌。”

“同桌?叫什么啊?”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从没问过她的名字!

而此番来到洛城,除了陆俏然和朱盈盈,我也没有跟一个女生有过接触。

“别问了,快点吃饭,晚上还有正事要做。”

下午找了个清幽僻静的园子休憩了一阵子后,天色转暗,危险的气息也逐渐袭来。

亥时未到,我起身朝夏家走去。只是还未敲门,门内就传来了人小心走动的动静。

很快,大门被人从里轻轻打开一个缝,来人看到我和武明时,大吃一惊!当即想要关门却被我拦得住。

“我是来救夏老师的。”

闻言,对方愣住,似不敢相信。

我正要推门而入,腰间忽然袭来一股阴气。

不好,有人偷袭。

来不及解释,我回身看到一个身影,只能暂且追上去。

那人脚力了得,我追了几步就知道概是同道中人,但他这道是正道还是邪道,恐不得而知。

终于,他停下脚步,我们所至之处不是别的地方,恰恰就是下午我同武明休息的地方!

看样子,他已经监视许久,我竟然一直未发现!

武明气喘吁吁跟了上来,而那人身边也慢悠悠出现一个身影。呵,竟是张小蛮!

“你就是藏在背后的那个人?”我淡然开口道。

“藏在背后?”他转过身,年岁约过而立,一把山羊胡让他看着带了些不一样的气质,只是瘦骨嶙峋,身上并无正气。

“何必说话如此难听?藏在背后?我守宗子做人做事都磊落得很,是你道行不够,没发现我罢了。”

我曾听爷爷说起过一些修行之人的轶事,他同那些人大多是君子之交,所以在他口中,那些人也都是仙风傲骨,我还是第一次见玩阴招的道家子弟。

“呸!”一旁的武明忽然啐道,“什么玩意儿?光明磊落的人会从门缝下面给人塞废符?还是会派一个一无是处的毛头小子出言挑衅?”

他一张口就骂了俩,倒是省了我的事儿。

我心底决定,允许他分期付款跟我学些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