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因为有一层薄薄的包浆的缘故,甚至反射出的光泽都透着一丝清亮,王修拿在手里又看了很久,但和他这几年所看的一样,石头仍旧是那块石头,没有任何改变或者其他征兆。

总有办法的,只是现在的自己对于这个世界了解太少,现在还找不到方法而已,他又有些恨恨的看了眼石头,才将石头小心翼翼的收进怀里。

“自己的路,还是要走啊。”他自言自语的再一次叹息着说道,然后他开始重新把昨天随手扔在桌上的包袱打开,细细整理了一番,除了把略显凌乱的包袱里的东西整理好空间外,然后把包袱系好,他又从床上翻出一个羊皮袋子,重新装满了水。

他终究还是决定要走了,但这次却不去他父亲逃离的方向,第一是风险性确实太大,不管那个庞大的气息对他是否怀有敌意,但终究是走不通的,其实他昨天回来都有不小的风险,只是当时想着石头居然没死,一时激动不管不顾才回来的这里的。

此刻的他,唯一的选择便是他家门前的一条小溪流,这也是他们饮水的主要来源,他想着准备够多的食物,沿着溪流,缓缓前行,想必终究能遇到其他的人或者城镇。

长途跋涉并不好走,而且也不知道路程到底有多长,他再次看了看自己生活了几年的房屋,准备转身时,天边居然传来几声破空的声音,这声音不算太大,但对于安静的山村却显得尤为刺耳。

“咦?荒郊野岭居然还有户人家?”门外传来一声年轻男性的声音。

“噔、噔、噔”话音刚落,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王修不敢懈怠,这处房屋除了一个破洞能躲出去,几乎再无地可藏,而从此次来人敲门的行为所看,肯定不是紧箍男,而这些人看似颇懂礼貌,想必不是坏人,且王修确实对于外面世界的未知要大于这些人的到来,反正王修家徒四壁,要说家当,也不外乎就是一些羊而已,反正要走了,也不怕失去,索性大大方方的开门去。

“吱.......呀。”门缓缓打开了。

映入王修眼帘的是二少一老的三个男子,领头的是一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人,一身飘逸的长袍,腰间别着一只微微泛着荧光的玉佩,从肩上凸出的长剑剑柄来看,此老人背后必定背着一把稀世古剑。

剩下的两人均是看起来年仅20来岁的小伙,也是一身长袍,腰间各自别着一枚玉佩,只是没有老人的玉佩看起来金贵。不过此二人,一人手持一把扇子,另一人也如老者般背后背了一把兵器,却是一把看起来也颇为不凡的短刀。

“小友,打扰了。我师徒三人误闯贵地,还请谅解。”老者见打开门的竟是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小友,脸上不禁闪过一丝讶异,但也算礼数周到。对着王修轻轻点头拜礼。

王修哪里敢受,连忙闪身让过,说道:“老爷爷快里面请,我这就烧水招待,就是家里只有一些剩下的羊肉汤,要是不介意了,就请喝上一碗压压饥。”

说完便把门一下全部打开,然后重新又去拾拣灶火边的柴火投入到灶炉中。三人倒也大方,施施然进了门内,只是这刚一进门,老者就注意到墙上挂着的那副巨大的“万劫花”,身子更是巨震。后面跟着的年轻人刚走了两步,老者这一急停,差点撞了上去。

其中一人小声问道:“师父?可有不妥?”

那老者这才回过神来,先仔细看了这间屋子,这才走近了几步,仔仔细细看起了“万劫花”来。

王修抬头一看老人这一幅模样,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又是这该死的图”王修想到,早知这图是个惹祸精,走之前就该收起来,可谁能防得住这一手,明明自己要走了,哪还管房子收不收拾什么?

可此时为时已晚,就盼老者不是坏人,只要拿了图就好。

“小友,此图......你是从何而来?”老者此时才转过身来,对着王修说道,但眼里隐隐露出的激动却出卖了他。对于一个必然阅历极深的老者来说,激动或许在多年前都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了。

王修听到这一问,连忙直立起身子,有些紧张的答道:“这是我父亲的东西,我从记事的时候就挂在那里了。”

看到王修紧张胆小的样子,老者眼神温柔了一些,言道:“小友勿怕,我们并非歹人,老夫是太渊派乾元峰叶伯益,此二人乃是老夫的弟子林义。”说到这里,那背负短刀的年轻男子行了一礼。

叶伯益又指向另一人说道:“这位是卢宾。”那拿扇子的男子也是拱手一礼,行止间说不出的潇洒惬意。

“太渊派?”王修料想应当是类似于武林中的门派了,虽只是小声的嘀咕疑问,但那位拿扇子的卢宾却有些不可思议,问道:“你竟不知我太渊派?”

王修岂止是不知道太渊派,他连这间房子之外的世界都一无所知,无奈道:“我从小就是在这里生活,从来没有出去过,父亲也从来没有说过外面是怎么样的。”

老者这时挥手,示意卢宾闭嘴,说道:“那你父亲现下去了何地?”

王修此时也编不出理由,想来“万劫花”既然已经被他们发现,而且一副视若重宝的样子,说出实话也必然没有问题。就把昨日如何有一群山匪闯入,和父亲争执,以及逃跑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只是他却隐瞒了自己出门寻找以及两具尸体的事情。

老者很是细致的听着,等王修说完,这才问道:“你确定昨日来的是三个人?带头的那个头上戴着紧箍?”

王修很是肯定,自然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老者又看向墙那边破着的一个洞,微微露出沉吟,不多时,便说道:“看来正是我们追寻了多日的绿眉山七盗了,也不怕小友怪罪,你家这等无妄之灾似是因我们而起”。

王修有些不明所以。

“绿眉山七盗原本也无甚大本事,只是前些时日,我太渊派里的一位出师弟子用传音符传音说似是在绿眉山区域发现了什么,而后便再无音讯,于是我才领了这二位弟子下山来,其一是查查这出师弟子的情况,其二也有将他们带着历练的意思,可谁成想,去时才发现这绿眉山七盗竟随意杀戮生灵,妄图练就一件嗜血之宝,老夫不忍凡人受苦,自是要除去他们。”

说到这里,老者微微一顿,又说道:“只是中途又出了意外,导致我们只得一路追寻这绿眉山七盗而来,却不曾想,却让你父亲遭受了此等无妄之灾。”

王修倒没啥感觉,这位父亲反正从小对他如同空气,加上王修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小孩,两人除了八年时间的朝夕相对增加的习惯外,基本上其实也没啥。

但此时王修也只得摆出一副伤心的样子,以使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孩子,老者又转头看了一眼“万劫花”,正准备说话。外面却再一次热闹了起来,又是几声破空声,门外面传出一声骂骂咧咧的声音:“一路追,都到这里了怎还不见老三他们,不会是寻错了方向吧?”

另一个更粗犷的男子声音说道:“留下的追寻印记绝不会错,就希望老三他们别被那老匹夫追上。”

说话的当口,门已经被一脚重重的踢开,外面是四个具壮无比的汉子,满脸的狰狞,就差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当先一人手上还拿了一把造型极其夸张的狼牙棒。后面的人因在门外,王修大抵只能看到三个壮实的身影。

“竟是你!老匹夫!”那拿狼牙棒的汉子只一眼就看到坐在那里的叶伯益,立马将狼牙棒一横,喝骂道。

叶伯益道是好整以暇,冷眼说道:“真是赶巧,正不知道怎么把你们一网打尽,没想到自己却送上门来,你们若是在绿眉山各自修行也便罢了,竟然去屠戮无辜的凡人,罪孽深重之极。”

那狼牙棒的汉子啐了一口,怒道:“好一副道貌岸然的伪善嘴脸,我们自在绿眉山修行,只是杀几个区区凡人,你太渊派何德何能,竟想着管尽天下事?”

叶伯益此时一脸正气,向天拱手道:“我太渊派自秉承天庭意志以来,虽说管不尽天下事,但似你等霍乱天下之人,自是人人得而诛之。”

狼牙棒的汉子不再多言,头发因为运气的原因都像一支狼牙棒起来,只是不等他动手,叶伯益一旁的林义与卢宾两个徒弟,却因为年少气盛率先动起手来,那林义已从背后掣出短刀向前遥遥一劈,一道硕大无比的刀光闪现,这扇本不太牢靠的门立马告破。

不过狼牙棒的汉子已退出门外,林义与卢宾两人飞身扑了出去。